“老娘這神機鎖可不是再練幾年就能解開的,腦子蠢鈍就别來丢人,趕緊滾。”
對面巷子口,一群孩童并幾個大人圍着一小攤,各個手拿木質器物眉頭緊皺。
攤主是個粗犷女修,坐在一張複雜精巧的木椅上,随處可見齒輪機關,她膝上蓋皮毯似是沒有雙腿,正拿锉刀磨制木條,落得滿身木屑。
江月白好奇走過去,見小攤上盡是機關傀儡物,旁邊豎一木牌。
“飛核舟是什麼?”江月白問。
女修頭也不擡,“雷音核桃雕刻成舟,遁速如電,七品飛行法器。”
江月白眼睛亮起,“隻要解開九道神機鎖,當真就送?”
女修吹開木屑擡頭,仔細打量江月白。
“看着倒是個機靈的,老娘在這裡半個月,還從未有人挑戰成功,三塊下品靈石挑戰一次,且用時不能超過一刻鐘,想清楚了?”
江月白還未說話,旁邊七八歲的男童突然嚎哭。
“我解不開哇——”
他一哭,其他被難哭的孩子也跟着哭起來。
“太難了,我不玩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三塊下品靈石就給你浪費了,混蛋玩意兒!”
男人脫了鞋追着自家孩子打,消失在巷子裡。
女修輕笑揚眉,“小孩,還挑戰嗎?”
仙草樓靜室内。
須發皆白的老頭捋着胡子,手指搭在陶豐年手腕上,眉頭逐漸皺起。
“老杜,我還能……撐三年嗎?”陶豐年聲音顫抖,面色沉重。
杜仲收手,長歎一聲,“難!”
“那你直說,我還能活多久?”
“最多一年,這還是在你靜心溫養的前提下。”
陶豐年沉默,延壽丹是稀罕物,供不應求,在外面根本沒希望買到,唯有從天衍宗内想辦法。
他而立之年入道,資質根骨都不盡人意,兩次築基失敗還傷了根基。
早些年還有沖勁,接任務種靈藥,現在萬事求穩,根本存不出兌換十年延壽丹的三萬貢獻點,唯一的希望就在江月白身上。
可白丫頭就算有通天手段,一年也考不上靈耕師啊。
“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哪怕……哪怕讓我撐上兩年也好。”陶豐年眼帶懇求。
杜仲疑惑,“你去年過來,不是還說順應天道安排,怎又生出求生欲來?”
陶豐年苦笑,若能不死,誰願意死,若非為了活,他怎會來修仙,早随他家娘子去了。
從前是看不到希望,心中也無牽挂,死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