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川帶江月白走上一條三丈寬,看不到盡頭的階梯,兩邊都是白石屋舍,面對着階梯打開門窗,支起篷布擺攤做生意。
人流如織,嘈雜聲沸,各家窗下都挂着貝殼風鈴,海風一吹,哒哒作響。
江月白看着好玩,多看了一會,目光收回,忽然發現階梯兩邊的白石牆上一層層的貼着不少紙。
就像以前在凡間衙門看到的懸賞令一樣,上面是畫像,下面是懸賞内容。
“三元教右護法任龍,金丹中期,人頭五千上品靈石,魂魄一萬上品靈石,金丹修士這麼值錢嗎?賣完人頭再賣魂魄不就能拿一萬五?”
話音剛落,黎九川就被樓梯絆了下,江月白趕忙伸手虛扶。
“師父你小心點,元嬰真君被樓梯絆倒要被笑死的。”
黎九川吸了口氣,“你可真是,叫我說你什麼好,你看那邊那幾張。”
黎九川下巴指了個方向,江月白轉頭。
“那是……陸氏弟子的懸賞令?不過三個築基期,竟然價值十萬上品靈石?活捉?難道……他們身上有陸氏傳承?”
黎九川點頭,“陸師兄便是為此來得北海。”
他口中的陸師兄便是陸應淮,之前是天衍宗元嬰期戰力第三,也是個厲害人物。
黎九川繼續道,“非煙閣主方如煙剛剛繼任方氏族長,她的意思是此事就此打住,也用了些手段壓服其他家族,但是總有人陽奉陰違。”
“陸氏再怎麼說也是個大族,一朝覆滅,那些僥幸逃脫的陸氏族人,都隻能成為别人砧闆上的肉。”
江月白眉頭緊鎖,低聲道,“他們當初也想把阿南當做砧闆上的肉。”
聞言,黎九川深深看了眼江月白,“無論如何,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再摻和。”
“我本來就不想摻和的,師父你剛說應淮真君是為陸氏弟子而來,你難道不是?”
黎九川繼續往前走,“陸師兄當日求遍天衍宗上下,都無人願意幫他,他這個人平日雖然功利好面子,但從不曾與我有過節,我便陪他去了趟陸氏族地。”
“那裡……總之是慘不忍睹,僥幸活下來的,還是沒能逃過趁火打劫的屠刀,我在那裡看到三元教的人,其中有一個給我的感覺很像青囊子。”
“他不是死了嗎?!”江月白驚訝道。
黎九川愁容不展,“當日殺他時,我便感覺殺得太容易了些,他是醫修,最擅長的便是逃遁和保命。”
“所以您是追着他到了北海?那找到他的蹤迹了嗎?”
“大約在三元教外海的那幾處駐地中。”
江月白兩步追到黎九川前面,“那現在怎麼辦?他們有多少人?是直接打上門,還是聲東擊西搞偷襲?或者引蛇出洞,甕中捉鼈?”
黎九川看江月白激動的樣子,失笑道,“就算是打上門,也不會帶你。”
“為什麼?”江月白委屈巴巴。
“北海形勢錯綜複雜,非煙閣,天九宮,三元教和外海妖修相互制衡,此事得從長計議,要與拂衣師姐商議過後再決定。”
“好吧~”
黎九川帶江月白沿着階梯七拐八繞,一會上行,一會下坡,走得江月白都快迷糊,終于走到半山腰一座面朝大海的白石房子外。
“外海巽風這一兩日就會刮到碧涯島,到時候海上會很亂,那巽風就算金丹修士碰到都得脫層皮。”
“附近的修士都會到碧涯島上躲避,屆時非煙閣會開啟護島大陣,住處不好找,一會唐未眠也會過來,你們兩個就在這裡委屈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