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一指血海,江月白在斷崖一樣的岸邊看到之字形的階梯往下延伸,随着水位下降,露出崖壁上密封的石門。
妙音帶頭下去,鬼身直接穿透石門,片刻之後冒出半個身子。
“裡面沒人,隻是你們怎麼進來,這石門有萬鈞重一丈厚,強攻的話動靜太大。”
聞言,陸南枝把拔出一半的劍又插回去,妙音看向江月白。
江月白手指微動,妙音怎麼會知道她有辦法?她沒有看或者詢問陸南枝,而是直接看向自己。
“我來吧。”江月白抓住陸南枝的胳膊,“别抵抗。”
一道道黑色鬼煙從江月白腳下盤旋而起,短短三息就将兩人包裹,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将兩人扯出去十餘丈,徑直穿透石門進入裡面的通道。
以前需要十息左右才能催動五鬼挪移術,換了高階鬼之後隻用三息,江月白還能随心控制距離。
羅煙遁和五鬼挪移術不同,不能無視障礙物。
通道裡幽深黑暗,彌漫着淡淡的紅霧,兩旁都有鬼面獠牙的惡鬼雕飾,低頭怒視過道中的人,看起來陰森恐怖。
陸南枝仔細感受了下,“這種程度的血煞,隻要不動武,抵抗一個時辰不成問題。”
“時間緊迫,我們快走吧。”妙音催促道,走在前面帶路。
通道裡的機關早些年都被探寶的鬼修破除幹淨,偶爾會遇到幾個遊魂,妙音随手解決。
一路向下,岔道極多,每一條都通往城中不同地方,江月白一邊走,一邊對照妙音給的地圖。
她們要去的是血海城的地下血牢,在血海城最深處,先從那裡開始探查。
陸南枝全神貫注的抵抗血煞之氣,以此沖刷錘煉身體,全程一言不發。
江月白不好打擾她,便走到妙音身邊道,“妙音前輩,光寒劍君雖然不善言辭,但他不是迂腐之輩,你其實不用害怕見他,他見到你還活着,定會開心。”
妙音明顯緊張了下,“可能是太久了,一時之間不知見面時,該說些什麼。”
江月白試探道,“你是有别的什麼顧慮嗎?”
妙音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在修羅域快四百年,我手上已經沾滿血腥,渡過金丹劫是僥幸,我很可能渡不過元嬰劫,何苦再給他念想?聽元心說,他這些年過得很好,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那你的執念呢?你若不是對他有情而心生執念,又怎麼會活下來?”
妙音神色複雜,“其實我變成鬼修并不是因為執念,具體是什麼原因連我自己也很奇怪,當年也是我讓光寒放棄我,帶着蒼火逃的,我心甘情願赴死,何來執念?”
“妙音前輩,我們以前見過嗎?”
妙音一愣,停下腳步看向江月白,“我們怎麼可能見過,你為何這麼問?”
江月白笑,“不知道,大部分時候我覺得我們是第一次見,可有些時候,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似乎很熟悉我。”
岔道口,妙音查看左右辨别路線,走入其中一條道,“元心這些年時常提起你,所以我對你并非一無所知。”
“可是我記得她曾經跟謝景山說過一句話,衆人皆知之事少說,隻自己知道的事情,絕不說,我會五鬼挪移術這種事情,她總不能也告訴你吧?”
妙音突然頓住,定定的望着前方,一道黑影站在血霧之中,渾身上下燃燒着黑色火焰,殺氣騰騰。
陸南枝一個箭步沖到兩人前方,冰魄劍出,全神戒備。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