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月白的聲音,謝景山嘴角一抽猛地擡頭,環顧周圍卻并不見江月白的身影,隻有山風徐徐,樹葉沙沙。
他用洞察類法術都找不到江月白在哪。
“别裝神弄鬼的,出來!”
清風拂面,謝景山腦袋一偏,大片白色翎羽憑空出現,飄零雨下,化作白衣白發,手握白鶴傘,仙氣逼人的妙齡少女,正是已經順利突破元嬰中期的江月白。
她剛才所用,便是《逍遙遊》中的法門,身如風,隐入塵。
現在的謝景山面對修為突飛猛進的江月白已經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了,甚至連驚訝都沒有,隻是眯眼看着一根圖謀不軌的翎羽飄飄蕩蕩,落在他肩上。
翎羽與謝景山的肩膀接觸的瞬間,他的護體劍罡如臨大敵,立刻自行爆發,但是僅僅一碰,護體劍罡就被一股無法抗衡的千鈞巨力震得稀碎。
謝景山心頭巨震,體内劍氣瞬間運轉到極緻,整個人被猛地向下壓制。
轟!
謝景山咬牙強撐,腳下地面轟然破碎,裂開數道猙獰裂痕,不斷朝周圍延伸。
“什麼鬼東西啊!!”
謝景山咬牙怒罵,他鐵骨铮铮的滄浪劍客居然被一根羽毛壓彎了腰,他不要面子的啊!
江月白手中太和傘微微一擡,翎羽飛回傘中,她壞笑道,“抱歉,手癢想試試我這把新傘的威力。”
謝景山氣喘籲籲,扶着老腰站直身體,“我謝謝你看得起!”
“怎麼不進去?”江月白收起太和傘問。
謝景山擺手道,“不了,才剛把那小東西送進去,我還是不要讓她看見我太開心的樣子比較好,你自己進去吧,拂衣師叔正好在找你,對了,我在那邊亭子等你,等你出來再說。”
江月白點點頭,自己進去參觀新的天衍宗。
最近天衍宗山門剛開,廣邀八方來客,除了重要的地方有大陣護持之外,外門地界和主峰廣場周圍都可随意進出。
雲屏山中風景優美,玉泉宗原來的建築也都很齊全,重新修繕之後十分氣派。
江月白禦空而行,遠遠便看到東面有座地勢險峻的山峰,峰上瀑布飛流直下,水霧升騰,仙氣袅袅,讓她不由想起天哭峰。
她決定了,就要那座山峰,還命名為天哭峰,等師父到了,她還做天哭峰大師姐。
以前嫌棄‘天哭’二字,現在卻覺得,這兩個字格外親切,讓人記憶猶新。
宗門内的景緻大同小異,江月白此刻心早都飛回地靈界,也無心慢下來欣賞,直接找到廣場上,尋暫代宗主的拂衣師叔。
她早年在地靈界就偶爾協助宗主溫慈處理事務,對宗門這一套還算熟。
主峰下的廣場上,此時正聚集了不少前來拜禮的人,其中甚至有天星宗和熊氏的修士。
趙拂衣和莫平兩人跟諸葛家還有樓家剛到的兩位家主站在一處寒暄,莫平從溫妙那裡拿了點酒,喝多了話就多,說起趙拂衣早年經曆,對她贊不絕口。
“……可惜我當年也沒見到我這拂衣師妹一人守關,屠滅萬鬼的壯景,不然怎麼也要用留影玉記錄下來,好讓後人瞻仰我拂衣師妹的飒爽英姿。”
趙拂衣被說得羞愧不已,趕忙道,“舊事不必再提,當年害得九川道途盡毀,我愧不敢當……”
莫平出于好心,在給天衍宗如今的這位新宗主貼金,殊不知樓家家主樓觀清越聽,臉色越是煞白。
諸葛家家主諸葛守一臉莫名其妙,不知樓觀清這是怎麼了。
樓觀清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重新打量趙拂衣,越看越覺得氣質和氣勢真的很像當初在關南堡出現的沉舟散人,這份經曆也……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