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看這幅畫,是在萬法堂,黎九川的書房中,這幅畫也是唯一流傳下來的陸行雲畫像。
但是師父那副很明顯不是原版,很有可能這一幅才是。
江月白小心翼翼的探出神識,将畫卷翻到底。
隻見畫卷中,山下還有一男子,身如青松,持劍而立,仰頭看着山巅的青衣女修。
“這就是逐風劍君嗎?”江月白湊近些許,從墨迹上看,這個男子是後來添上去的,跟這幅畫不是同一時間畫下。
卓青鋒點頭,“正是。”
江月白蹙眉,“逐風劍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像你這樣嗎?”
卓青鋒也蹙眉,“我原先也不太清楚,可是自從在斷劍中看過一部分劍君的記憶之後,我發現劍君年少時……遍觀我認識的人,最像謝景山。”
“啊?”
江月白一臉驚訝,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因為她對逐風劍君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卓青鋒這種不苟言笑,高嶺之花的樣子。
卓青鋒歎氣,“坊間傳言,逐風劍君改道号為逐雲,說要給陸行雲為仆,若是如我一般,如何會輕易更改道号,道号都是師長所賜,如此行為,太不尊師重道。”
江月白點頭,“你要這麼說的話,代入謝景山那家夥,确實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但是你剛說年少時,難道逐風劍君後來不一樣了?”
“嗯,自從被陸行雲所傷,斷劍絕情之後,劍君整個人就變了,沉默寡言,一心修劍,後來才能慢慢追上陸行雲的腳步,成為與她同一時代的枭雄。”
“劍君關于陸行雲的那段記憶都封在這把斷劍中,我雖看過,卻無法吐露,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将神識探入其中,自己看。”
聞言,江月白卻是有些退縮,生怕劍上有問題,看過之後會影響她的心性。
可是她人已經到這裡了,不看也不行,讓卓青鋒給她講,卓青鋒又講不出。
可能這也是劍上的某種保護機制,可以看,但不能說。
思前想後,江月白還是将神識探入斷劍,一瞬間,天旋地轉,她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兩道聲音若有似無,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強光刺入眼中讓江月白看不清周圍。
但是其中那道女聲,雖然青澀,卻帶着和陸行雲一模一樣的慵懶語調!
待到眼睛适應強光,江月白逐漸看清,山林之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恐怖的深坑和被夷為平地的樹林。
青衣少女單手持劍,劍指坐在地上的藍衣少年。
少年手中抓着一把劍鞘,看樣式,是女修手中那把劍的劍鞘。
兩人都是稚嫩面龐,年歲不超過二十,但是修為如何,江月白卻看不清楚。
“你,你使詐!”少年氣急敗壞,那神情樣子,還真與謝景山有幾分神似。
少女神态慵懶,擡手朝鼻梁上推,推了個空又看看自己的手,莫名歎氣。
“又忘了唉……拿着吧,别來煩我,不然下次,我可能真的會殺了你。”
少女将劍丢給少年,徑直從他身旁走過,朝着深山密林中去。
江月白的視線跟随在少年身側,隻能遠遠的看着少女消失不見。
緊接着,畫面一轉,中間也不知發生何事。
月下山巅,少年與少女坐在懸崖邊,兩人衣衫都與之前不同,看起來也年長了一些,中間應該過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