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巫文她略懂卻不精通,尤其是這種上古時期的巫文,跟現在異人國通用的巫文完全不同。
她習陣道,研究最深的還是上古雲篆和龜甲文,而她修煉做事一向專心,不像江月白那樣,什麼都會涉獵一些。
“前輩與我一個友人倒是十分相似。”
黎九川實在忍不住,還是出聲試探道。
趙拂衣動作一頓,略微轉頭掃向黎九川,“友人?”
趙拂衣當然知道黎九川在說她,路上好幾次遇到元嬰期兇獸,她有猶豫過要不要隐藏一下,免得露餡,但是她做不來這種事情,也沒道理在旁坐視不理,看黎九川一人苦戰受傷。
最後幹脆除了臉之外,全都不遮不掩,任憑黎九川随便猜測,隻要……她不承認!
趙拂衣唇角微勾,她怎麼變得像江月白一樣無賴了。
此刻聽黎九川這麼說,趙拂衣有些詫異,此時的黎九川竟已将她當做友人,而非隻是同門師姐嗎?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她和黎九川,才在蒼炎之地外坦誠和解,心裡還因為當年冥海之事,以及宗門小比之事有芥蒂。
或者……有芥蒂的隻是她自己?
一向心如止水的趙拂衣忽然好奇,此時的黎九川,是如何看待她的。
“你那位……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拂衣轉過身繼續查看石柱上的巫文,假裝随口一問。
黎九川略微想了下道,“是個高風亮節,義薄雲天之人。”
趙拂衣怔了怔,想到那時的自己,可擔不起黎九川如此稱贊,語氣裡不由帶上幾分嘲諷。
“世間真有如此人物?莫不是道貌岸然之輩?”
黎九川深深看了眼趙拂衣背影,“人有七情六欲,自然會有行差踏錯的時候,我那位友人也并非聖人,我當時也曾氣憤過失望過,可是回首再看,是我狹隘了。撇開那些小事,我那位友人确實擔得起陣道北鬥的名号。”
趙拂衣的心髒一縮,從未想到,黎九川對她會有這麼高的評價,他的坦蕩也讓趙拂衣敬佩。
一直以來,她對黎九川總有一份愧疚之心,愧疚于當年冥海自己明知不敵非要強撐,害黎九川本命法寶破碎,平白耽擱三百餘年修行。
若非如此,以黎九川當年的勢頭,未必會成為她的師弟,極有可能超越她先一步化神。
可惜,這份愧疚無處彌補,也成了她道心上的一點缺陷。
“這秘境不大,沒有别的出入口,離開秘境的關鍵可能就在這些巫文中,來看看。”
趙拂衣岔開話題,指了指石柱上的巫文。
黎九川先前除了試探,也在查看這些巫文。
“這是一個祭祀儀式的祭詞,此地巫民崇拜的是代表四季的巫神,這個是春神句芒,這是夏神祝融,前輩看的那是秋神蓐收,那邊是冬神玄冥。”
“你懂古巫文?”趙拂衣十分意外。
天巫族近乎覆滅,現在的異人所用的巫文已經偏向于人族通用的文字,所以古巫文幾乎已經沒有人去學了。
黎九川一笑,“說來慚愧,我收了個不太好教的弟子,對世間萬物都充滿了旺盛的探索欲,古巫文也是她曾請教過我的。”
“我當時糊弄過去,後來才開始學習,我這個當師父的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平白叫個小丫頭笑話自己吧?”
趙拂衣蓦地笑了下,江月白那丫頭,确實挺讓人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