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想了想,轉身進了小區,走到了後面的那個院子。
大鐵門也鎖着。
陳諾左右看了看,沒人,伸手在鐵鎖上輕輕一按,整個人身子高高躍起,就這麼輕輕松松的從兩米多高的鐵門上躍了過去。
站在院子裡的時候,就瞧見滿院子的車東倒西歪。地上還有散落的一些零件。
後門雖然鎖了,陳諾用力一擰,門把手連鎖就被他擰了下來。
走進屋子裡,又在家裡的幾個房間都看了一圈。
沒人。
陳諾拿起手機要打,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轉身,他又出了門。
沿着堂子街上的幾家二手車行晃了半個小時,臉上堆出那種少年人可愛又普通的笑容,假裝買車的口氣,和幾家店主一路寒暄過來。
半個小時後,陳諾打聽到了一個名字。
李青山。
·
磊哥泡在水裡。
初春的秦淮河的河水依然還是刺骨的涼。磊哥的手腳被捆住了,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浸透,一邊喘着氣,一邊劇烈的咳嗽着。
這是外秦淮河南邊一條支流,在城南。
此處岸邊,一個兩層的小樓,老式的建築。看着灰撲撲的。但二樓上做了個陽光房,露台寬大,約莫有個七八步的進出。一排木栅欄,沿着對着河邊的這面。中間一個豁口,造了個外挂的樓梯,一路從二樓捅到河邊,在河邊延出去了一個兩三米寬的台子——剛好釣魚。
李青山就在二樓的露台上坐着。
一張太師椅,面前是一個用樹樁子雕出來的茶桌。上面擺着一套茶具。
捏起一個茶杯,李青山喝了口茶,眯着眼睛仿佛仔細品味一樣。
過了會兒,他淡淡道:“問他,想明白了麼。”
站在圍欄旁的一個中年人點頭,扭頭就沖樓下喊:“山爺問,想明白了沒?”
就在那個釣魚的台子上,兩三個年輕人站在那兒,手裡拉着一根雞蛋粗的繩子,繩子那頭拴着磊哥。
磊哥喘均了氣,聽見問,擡起頭來,哭喪着臉,大聲道:“山爺,你這麼做不合規矩啊!”
樓台上,那個中年人聽了,扭頭道:“大哥,他說……”
李青山冷笑:“我聽得見。”
說着,他搖搖頭:“還沒想明白,再泡。”
中年人沖着樓下一擺手。
下面人一腳把磊哥踹下了河。
這外秦淮的支流其實并不深,加上又是初春的枯水期,水深恐怕還不到兩米。一個成年人若是掉進去,蹦跶蹦跶自己就能掙紮的上來。
可問題是,磊哥的手腳都被捆了,直挺挺的橫着下去,就看見身子在水裡扭啊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