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2021年,12月23日。
楓葉國西海岸,小鎮。
一棟木結構的房子。
花園和草坪顯然是平日裡精心修整過的。臨近聖誕節還有一天,院子裡已經挂上了一些彩球彩帶,還有一棵聖誕樹擺放在院子裡,已經修剪了一半。
靠近屋檐下,一個玻璃暖房裡,隔斷了室外的寒氣,一盆盆花花草草,欣欣向榮的生長着。
屋内,一個采光極好的房間,中式的桌案,卷雲角的桌邊,一方雪白的宣紙鋪在案面上,兩側按着銅質的虎頭鎮紙。
一個女人站在桌前,手裡拿着電話。
“……他最後的留言……全體靜默……下輩子見吧,牛頭。”
“好的,我正在執行任務,不說了。”
女人平靜回答,輕輕按下挂斷。
“所以……他死了麼?”女人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還是這麼喜歡叫我牛頭麼……好讨厭這個名字。”
仿佛那個人的死訊,并沒有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女人從容的收起電話。
擡手,纖細的手指捏着一根松香墨,在一方水紋荷花端硯上輕輕研磨。
她的每一分動作,輕柔,細緻,有條不紊。
片刻後,她放下墨,伸手輕輕捉起筆山上架着的一支狼毫。
飽蘸墨汁,提筆在宣紙上開寫。
溫暖的房間裡,女人精緻的臉孔表情沉靜,一身紅色的長衣,卻更加映襯出她臉龐上病态的蒼白。
尤其是一頭雪白的長發,更顯詭異。
輕抖手腕,筆走遊龍:
春風不惜紅顔在,
何歎歲月笑白鬓。
寫罷,女人放下筆,靜靜的看了幾秒鐘,吐了口氣,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明白的,你這種人的心态。”
白發女人口中緩緩道,她擡起頭來,看着房間裡,沙發上坐着的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約摸五十歲上下,原本一張還算威嚴的四方臉,此刻臉上卻滿是恐懼,身子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似乎想動彈,卻隻能無力的癱在那兒。
女人細細的在宣紙上吹了吹,繼續道:“你這種人呢,做了好大的事情,然後把錢一卷,跑來這裡,當作是世外桃源,仿佛做下了的那些孽就與你無關了。
每天呢,擺弄擺弄花草,再附庸風雅的弄些文玩古董。
寫寫字,作作畫。
魔老成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