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一棵桂花樹上,司徒北玄坐在樹梢上,手裡卻捧着一本線裝版的書,裝模做樣搖頭晃腦,隻是另外一隻手裡,卻扣着幾枚漿果。
“都告訴你無數次了,叫我司徒北玄!”二丫放下書,不滿道:“你見過我平時叫你鐵柱嗎?”
“名字而已,随便你怎麼叫。而且,鐵柱這個名字是師父起的,我覺得挺順耳。”
“南宮隐這個名字哪裡不好聽了?”二丫不滿的叫道:“我可是看了很多書才給你起了這麼個好聽的名字啊!”
“因為我不姓南宮啊。”少年搖頭道。
“我也不姓司徒。”二丫撇撇嘴:“爹媽都沒養過我們,我們幹嘛還要使原來的姓。給自己起一個好聽順耳的,有什麼錯嘛。”
“你自己喜歡就好,我覺得鐵柱這個名字挺好。”少年看了看二丫,皺眉道:“你真的不幫我殺雞麼?”
“師父說了,我修的是陰陽術,要避因果,殺生這個事情盡量少做。”
“……做熟了,也沒見你少吃。”
“南宮隐,你是以武入道,練殺生也是修行,所以,雞還是你自己殺吧。”
“那你幫我捉來啊。”
“都說了不能沾因果!我縱然不殺雞,卻幫你捉來,也是沾了因果。”
“偷懶都能找出這麼多理由,難怪你這麼喜歡讀書,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麼?”
兩個孩子一邊鬥嘴,少年卻已經一下一下的劈出了數十塊柴火。
然後随手把斧頭往木樁子上一剁,轉身跑進廚房裡。
卻從竈上蒸屜裡,摸出一個黃橙橙的玉米來,走到院子裡,看了一眼坐在樹上的二丫,想了一下,用力掰成兩半,其中一半扔了過去。
二丫接過,眉開眼笑的啃了一口:“還是師兄對我好。”
“哼。”
少年三下兩下把玉米啃光,卻轉身過去,把手裡的半截玉米棒扔進了爐膛裡燒了。
還順手在水缸裡抄了一把水把嘴也擦了擦。
扭過頭,卻看見二丫坐在樹梢上,秀氣的啃着。
片刻後,院子裡傳來了吳叨叨惱火的叫嚷。
“我蒸的玉米呢??我要用來搗藥的!!哪兒去了?!”
少年一臉憨厚的茫然的表情,雙手一攤,眼神卻看向桂花樹。
吳叨叨看見桂花樹上坐着的二丫,雙手背在身後,但是嘴角兀自還留着一粒玉米粒……
吳叨叨叫罵着,脫下拖鞋就跑過去,一把抓住徒弟的腳把她從樹上拽了下來,論起來鞋底子就往屁股上招呼。
耳聞着師妹的叫喊和師父的責罵,少年歎了口氣,轉過身去,繼續劈柴了。
哎……
這門中的日子,過的其實也挺滋潤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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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