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街坊鄰居或者親戚朋友裡,也有飽受脫發之苦的人問過的,磊哥就含糊其辭說是去了國外弄的,花了很多錢。
别人一聽,要去國外,還很多錢……也就不多打聽了。
磊哥今天怎麼說呢……
這叫:人配衣裳馬配鞍,狗戴鈴铛跑得歡!
嗯,後半句不太對,無所謂了。
一身黑西裝,裡面白襯衫,熨燙得筆挺,昨晚磊哥家的二姐和姑媽忙活了一個晚上,連襪子都熨燙的筆挺。皮鞋擦得锃亮。
領帶其實有點拉跨,大紅色的。
以陳諾二十年後的眼光看來,實在有點鄉村氣,不過……結婚麼,不用紅色的用啥?圖一個喜慶。
胸花别好,頭發上還抹了些發膠着哩水啥的,磊哥站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先不說什麼西裝革履之類的詞兒,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子香氣撲鼻。
就是眼袋有點重,眼眶兒有點黑。
頭一晚上,磊哥帶着張林生朱大志還有羅青等兄弟,一起在外面喝了場暖房酒,鬧到後半夜三點才回去睡,睡下沒兩個鐘頭就爬起來了。
陳諾沒跟他們喝暖房酒,所謂的“告别單身之夜”的節目,也一概不參加。
瞧不上!
咱都是當爹的人了,不跟這幫單身狗去湊熱鬧。
房間裡,陳諾領頭,張林生,朱大志還有羅青,都是一人一身西裝,旁邊陪着當伴郎團。
這個念頭,還沒有流行“伴郎團”,但是卻硬讓陳諾給弄出來了,磊哥覺得也挺好,人多還熱鬧呢。
出門的時候,大志在門口就放了鞭炮,劈裡啪啦之中,還彩紙亂飛,旁邊攝像師一路跟着拍着,就上了車。
頭車是羅青贊助的,把羅大鏟子羅老闆本人的座駕開來了,一輛這個年代還算很拉風很有派頭的大奔馳,車身漆黑锃亮。
前車窗上貼了個大大的紅雙喜,兩邊倒視鏡都紮了紅飄帶。
後面跟的車隊就雜了,一輛悍馬H2,一輛帕薩特,一輛别克商務,後面還跟倆寶來,都是磊哥的老朋友開來助陣的。
一溜車隊浩浩蕩蕩出發,奔赴女方家。
新娘子朱曉娟的家在城南老城區的一個老小區,路窄開不進來,車隊隻能到路口就停下,步行五十多米。
磊哥平時都是一副混不吝的青皮樣兒,今天走路卻有那麼點腿軟的樣子。
咬牙鼓着腮幫子,仿佛還在給自己打氣。
陳諾跟在身邊兒一邊笑一邊和張林生他們抽煙,還給街坊鄰居遞煙遞糖什麼的。
磊哥有排面,遞煙遞的都是華子,喜糖塞過去也都是一包包的塞。
提前買好了二十箱華子,還有一面包車的費列羅巧克力喜糖。
在這個年代,達官貴人家庭不敢說,在老百姓這兒,就是頂格的排面了。
金陵也算是大城市,迎親沒有太多的繁複規矩,什麼過多少關什麼的,沒那麼多。
就兩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