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之卿不合了十多年,這件事滿朝文武皆知。
說我們八成是幾世宿敵,這輩子才鬥的難舍難分。
可無人知道,我年少時躺在沈之卿懷裡叫他沈郎。
也無人知曉,他死在了京城第一場雪後。
我為他收屍,為他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這首詩,我從未感受的如此深刻。
......
史書隻記了這十八字,但我知道,你們要聽的遠不止這些。
我和沈之卿的相遇,是謀劃已久的。
大慶二十三年上元燈節。
名滿京城的太傅獨子沈之卿與貼身護衛十三,喬裝打扮成普通讀書人,融入京城的喧鬧中。
巳時一刻,煙火綻放,沈之卿和十三被人群沖散。
他被一夥人步步包圍,逼到了暗巷。
“冤有頭債有主,你父親欠我們的,就該你來還!”
在匕首要劃破沈之卿喉嚨的那一刻,我出聲了。
“天子腳下,爾等竟敢如此放肆,官兵馬上就到,是想命喪于此嗎!”
暈過去前,他隔着幾人與我遠遠對視,眸中閃着複雜和一絲我未看懂的情緒。
救沈之卿的人,隻能是我,當然,派來殺他的,也是我。
我的皇弟顧書白要做未來的君主,三朝元老的沈家必須是他的入幕之賓。
母後走後,世上隻有阿白和我相依為命。
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确認沈之卿和十三沒有生命危險後,暗衛便消失在黑夜裡
。
那時的我不會想到,多年後,沈之卿會像今天一樣陷入險境。
隻不過,那次設局的人不是我,我也沒能救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