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殘廢時候,你毫不猶豫的抛棄。
你告訴我這些,說和他們劃清關系,這是想要在我這裡博取同情,從而讓我照顧你的下半生嗎?
董怡,在我看來你才是真正那個冷情冷心的無情無義自私涼薄之人。”
沈默的話仿佛将董怡内心裡的陰暗全都挖出來。
董怡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就在沈默要不耐煩起身送客的時候,她忽然就笑了起來。
“所以你真的不是我的那個孩子是嗎?”
“你要不要和我再做一次親子鑒定?”沈默想說再做十次也是一樣,隻要是他去做,結果都是這樣。
“呵呵呵,那他們還真是挑的好苗子,你的五官輪廓還是和我們夫妻有些相像的。”
“随便你怎麼說,相似的五官多的去了,難不成還全都有血緣關系嗎?”
“你說的也對。”
“願意聽一個故事嗎?”董怡擡頭,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母愛泛濫,這一刻,她的面具仿佛被撕下。
“願聞其詳。”說起故事,沈默還是耐下性子給董怡續了一杯水。
“你說的對,我不愛司炎,可要不是嫁給他,在那個年代,我根本沒有辦法想象會過怎麼樣的生活。
我原本有一個情投意合的未婚夫,他在被拉出去挨批完,羞憤難當跳河自盡。
都是這個該死的世道,讓那些原本生活在最底層的,讓那些大老粗們主導了這個國家。”
“如果沒有這群大老粗,你知道這個國家會成為什麼樣子嗎?我們會喪權辱國,會被強國強權控制,會在列強面前卑躬屈膝,我們的孩子永遠都挺不直背脊。”
“可那些和我這樣的一個女人有什麼關系?我隻知道我的親人被迫害,我們家族的财富是世世代代積累,憑什麼要給别人?憑什麼那些人像是強盜一樣掠奪?憑什麼?”她盯着沈默,滿臉都是淚水。
因為對别人來說舉國狂歡,可是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是浩劫。
“你在說别人強盜的時候,難道你們就不是強盜?不是你們的剝削,百姓不會生活在疾苦當中,你隻看到了家産萬貫被沒收,但你看到你的家族在積累财富時候的壘壘白骨嗎?被你們家剝削的百姓的血淚嗎?縱然其中也有誤傷者,他們也為革命做出過貢獻,但在洪流中他們的犧牲也是值得,我們的存在也會為他們付出做估算,盡量會為還他們公證。”
董怡别過臉:“你說的這些,别人也對我說過,可我還是那句話,與我何幹?我嫁給司炎也隻是為了自保,我更不願意生下孩子,沈見勝将這個孩子換走了正好。”董怡抹掉臉上的淚水。
“如果是親生孩子我還是會悉心教導不忍心将他養廢,但既然他不是我的孩子,那我也不用為他考慮。沈默,這都是我藏在心底裡的秘密,說出來了,心裡也就舒服了。我們最好永遠不見。”
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踩着優雅的步伐離開。
沈默現在覺得原主這是眼神不好,投胎到這樣的人家,原主如果沒有被換,能好好成長,但成長路上也得不到絲毫的母愛。
再說李錦,從京市離開之後,她并沒有前往老家,已經看過了城市的繁華,如何還能接受老家的殘破?
況且老家就剩下孤兒寡母,她上要承擔老娘,下有兒子要養,索性就跟着人南下賺大錢。
和一群人擠在一個狹小的船艙中,昏昏沉沉的到了地方。
還沒有看到所謂的繁華,她就被蛇頭控制,關在一個小黑屋中,做起了皮肉生意。
每天賺到的錢隻有少部分到她們的手中,吃喝穿衣打扮,也剩不下多少。
過不了多久,她就被檢查出來有病,蛇頭嫌棄她髒,将她趕了出去。
李錦沒有文化,沒有身份證,隻能給那些最底層的人纾解。
輪流住在那些人的籠床裡面。要是沒有人收留,就隻能睡橋洞,被流浪漢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