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侯一臉灰敗之色,仿佛一瞬間老了數十載。
管家咬牙安撫:“侯爺,孫家能做這生意,我們也能做,您也不要太操心了。”
“你懂什麼?我們衛安侯府不能做這個生意的,要是做了……”
他說不下去,今天皇帝在孫家玻璃開業的時候下聖旨,命孫有泰為從五品的官職,就是告訴所有人,玻璃生意是皇帝的。
“都是沈承誤我,我早該想到這就不是一個靠譜的人,知道他是假冒的時候,就應該揭穿他,讓他被誅九族,而不是上了他的賊船。”
衛安侯痛苦低聲嘶吼着。
原本衛安侯府這些年就已經維持不住奢靡生活。
按照原先,大不了就是縮減開支來維持侯府的日常,這樣也能勉強維持。
然而,沈承說出來琉璃制品,讓衛安侯野心膨脹。
人一旦已經習慣了奢靡生活,誰還喜歡過縮衣節食的日子?
但一切都完了。
沈承聽到京城開了玻璃店鋪的時候,第一感覺是衛安侯府動作真快,昨天給他看了玻璃制品,今天居然就開店了。
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大禍臨頭。
等到孫有泰封五品官職消息傳到翰林院的時候,他還沒有把孫有道一和玻璃聯想一起。
心裡還不忿着,他一個讀書人十數載寒窗才考取功名,就算取得榜眼現在也才七品,然而一個低賤的商人,不過就是用一些黃白之物,讓那些無根的太監在皇上跟前谄媚幾句就得了五品官職,世道不公。
直至有同僚買了玻璃制品回來。
沈承發現同僚手中玻璃制品比起昨日在衛安侯那邊看到的要精美許多。
再聽同僚圍着議論:
“這孫家還真是大手筆,這麼大的生意說送給皇上就獻上去了。”
“誰說不是,這可是全國的玻璃生意,皇帝又是選擇在玻璃店鋪開業那天,在店鋪門口當衆宣讀聖旨,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訴世人,這是皇帝的私庫嗎?”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着。
“這下好了,那些勳貴就是想要做同樣的生意都不敢了。”有人幸災樂禍。
“據說這個玻璃裝在窗戶上,就不用換紙糊上去,大風天的時候,也不怕屋子紙被吹壞。”
“真的這麼好?那我也要去訂。”
有人躍躍欲試。
隻有沈承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皇帝在玻璃店鋪前宣讀聖旨,孫家把玻璃生意獻給慶晔帝了。
他抓住旁邊一個聊得熱火朝天的同僚:“你們告訴我,那店鋪是誰的?”
“孫家的呀,還能是誰的?有這樣的大手筆?”那人覺得沈承有些可笑。
“這不可能,不可能……”
他搖晃着頭,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