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小柳氏揉了揉沈默的腦袋。
一時沈默還沒習慣,通常都是他捋别人頭上的呆毛,還從來沒有被人揉過。
臉不習慣的微微泛紅:“外祖母,我有一次和丫鬟玩捉迷藏,就躲在爹爹書房,結果睡着了,聽到祖母和爹爹的談話聲。”
“他們說了什麼?”
“祖母想要讓爹爹另娶,說爹以前需要一個強大的嶽家扶持,現在爹自己能立起來,不需要嶽家扶持,而娘适合風花雪月卻不能當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連自己的産業都管不明白,需要她看賬。祖母說她現在健在還好,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娘這樣的性子會把爹拖累的。”
沈氏臉色蒼白的扶着胸口,沈默眼疾手快的給娘倒了一杯水。
“娘,婆母怎麼會如此說我?分明我嫁到盧家她一手把持後宅,根本不讓我有機會沾手,而我的嫁妝鋪子的賬也是婆母讓我每個月摘抄一份給她,她這是欺人太甚了。”
說着沈氏又簌簌落淚。
這次小柳氏沒有去安慰女兒,本來小柳氏這樣的情況早就可以和娘家說,也不至于被欺負至此,說來說去還是女兒性子軟弱,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爹怎麼說的?”小柳氏現在關心的是盧緻遠的态度。
“爹說直接休了娘肯定不行,畢竟外祖父還是翰林學士,兩家不能撕破臉皮。”
“那老虔婆怎麼說的?”
“說這不需要爹管,隻要他袖手旁觀就好。就算有罵名都她擔,外祖父一個堂堂的翰林學士難道還和她一個老婆子去計較?爹說……”沈默欲言又止。
“你爹又說什麼?”
“爹說會說服娘假和離,到時候他再娶了,假和離也變成真和離,不然娘進府也隻能當個妾,他不介意讓娘當一個貴妾。”
沈氏聽了沈默的話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牙齒也是咬的“咯吱咯吱”的響。
小柳氏見女兒這樣反應,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會吧?那個畜生已經提了和你假和離?”
沈氏痛哭出聲:“我沒同意。”
“所以祖母就罰了娘雨中跪地嗎?如果娘受不住磋磨就會同意了假和離。”
“好你個老虔婆,我和你勢不兩立。”小柳氏叉腰就罵了起來。
她随即低頭看向了沈默:“你想你爹娘和離嗎?”
“如果娘過的不開心,爹和外祖母都會傷害娘,那我覺得娘還是快點逃離的好,但是我能跟着娘一起離開盧家嗎?我也不想當盧家的孩子了,我要跟着娘。”沈默握緊雙手,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小柳氏和沈氏。
沈氏一把摟住兒子就哭了起來。
“現在你也别哭了,收拾一下,跟我回沈家。”小柳氏歎息一聲。
到了沈家,沈震軒和兩個兒子,以及大兒媳婦全都在主屋靜候着。
“到底珠珠兒受了什麼委屈?”沈震軒見女兒眼睛哭的像是核桃,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柳氏也沒有藏着掖着,把大柳氏苛責女兒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連同沈默最後說的,大柳氏讓盧緻遠休妻,也和家人倒豆子般的全都說了。
“我當初就說你姐姐這人心機深着,不像是表面這麼簡單,可是你們母女都不聽我的。”沈震軒也是一陣頭疼。
後院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看當家做主的人是誰了。
“現在嫁也嫁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在盧家受苦的是女兒,你瞧瞧,女兒現在膝蓋已經被磋磨這樣了,要是我今天不過去,說不準我們看到的就是女兒屍體了。”
小柳氏拉起女兒的膝蓋,就讓丈夫自己去看,青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