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多話的梅妃也輕笑了一聲,冷冷掃了一眼錦繡:“當真是信口雌黃的惡奴!”
榕甯沖皇上跪下道:“皇上,臣妾絕沒有謀害太後娘娘的意思,反倒是有心人竟是對太後大不敬,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榕甯舉起布偶高聲道:“做這個布偶的材質實屬罕見,臣妾剛得了皇上寵愛,哪裡有這份兒榮幸分得花素绫?這上面的針腳也不是平針,不是梅花針,而是尋常的蘭花裡翻勾法,若是臣妾沒記錯的話,當初臣妾也在景和宮裡當過差,合宮上下會這種針法的隻有娘親來自南疆的紅绡,她可是溫貴妃身邊的心腹宮女。”
溫清頓時臉色煞白,竟是下意識看向身後,近身服侍的紅绡此番卻低着頭,不曉得在想什麼。
溫清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底,不可能,不會的。
布偶是紅绡做的,可她當初明明吩咐她用蜀繡和梅花針法做這個布偶。
榕甯得了皇上的寵愛,蜀地剛進貢蜀繡被皇上賞賜給了榕甯,梅花針是榕甯最拿手的針法。
如今怎麼變成了南疆的花素绫和蘭花翻針?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這和她之前想的為何會不一樣?
婉嫔給她送信兒,說是太後雖然這些日子用了張太醫的藥方好些了,可身子虛弱。
如果春祭車馬勞頓的話,身體一定會出問題的。
加上陳太後本來就不喜歡榕甯,她設下的這個局是要送榕甯去死的,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出入?
便是連李公公都慌了神,下意識看向榕甯,卻對上榕甯淡漠冰冷的視線,李公公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溫清下意識退後一步,突然想起來什麼,硬着頭皮高聲道:“皇上!榕甯這個賤婢分明就是栽贓陷害臣妾啊!”
她如此一說,四周的人都有些想笑,不曉得是誰先挑起這個巫蠱之術的風波的。
溫清點着榕甯聲音尖銳道:“皇上,臣妾還能證明!臣妾還能證明!這個女人不光在景和宮裡藏了巫蠱布偶,還在行宮裡也藏了!對!就在她現在住的行宮裡,還請皇上明鑒!”
溫清話音剛落,陳太後氣得臉都白了,沉聲道:“來人!去搜!”
李公公應了一聲剛要轉身去,不想榕甯撲通一聲沖蕭澤磕頭道:“皇上,此間事關重大,不光臣妾想求個清楚明白,想必太後娘娘也不想被人做了筏子,臣妾懇求皇上帶着衆多嫔妃一起去臣妾的行宮做個見證。”
李公公眸色一閃,眼眸的殺意一晃而過。
好個謹慎多疑的甯嫔娘娘!
所有人都看向了蕭澤,蕭澤沉吟了一會兒正待說什麼,陳太後緩緩道:“迦南你代替哀家去瞧瞧,甯嫔究竟是人是鬼,哀家也很想知道呢!”
跪在地上的榕甯聽了陳太後的話,頓時松了口氣。
此件事情,九分數了。
行宮不大,一行人反正今晚也睡不着了,看戲有之,驚恐有之,懷揣着各色心思朝着榕甯居住的行宮走來。
來到行宮門口李公公剛要率先走進去,不想雙喜搶先一步替李公公打開門笑了笑,李公公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得不與他一起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