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一向都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子!來人!錦繡,杖斃!”
“是!”小成子帶着幾個太監,舉起棍子朝着錦繡砸了下去。
錦繡的謾罵聲漸漸變成了慘嚎聲,四周圍觀的宮人齊刷刷噤聲不語,一個個臉色慘白,看向榕甯的背影也多了幾分畏懼。
他們沒想到甯嫔小主是真的會殺人。
榕甯背對着錦繡,擡眸看向了聽雪軒房檐上的青銅響馬,随着風來回晃動,清脆的響聲伴随着錦繡漸漸低沉下去的慘叫聲,一點點融進她的心底。
榕甯覺得自己的心髒都漏了一個洞,空零零的,疼,麻木。
她低頭看着自己保養得體雪白的手,手指上鑲嵌着護甲,護甲上的紅寶石紅得耀眼,像是一滴血。
榕甯低聲呢喃道:“爹,娘,我殺人了,第一個。”
“娘娘,”雙喜小心翼翼看着榕甯的背影低聲道:“犯婦已經伏誅,奴才該回去向皇上複命了。”
榕甯轉過身點了點頭:“有勞雙喜公公了。”
蘭蕊拿出了銀袋子送到了雙喜的手中,雙喜塞進了袖子裡,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之前命身後的太監将地上已經咽了氣的錦繡一并帶走。
小成子則是帶着聽雪軒的人用銅缸裡的水将地面上的血迹沖刷幹淨,幾個婆子還從花房那邊搬來了主子喜歡的芙蓉花裝點院子,畢竟剛死過人,晦氣。
榕甯回到了暖閣,裡裡外外服侍的人這一次看向榕甯的眼神具是帶着幾分敬畏。
榕甯卻是一點兒也不享受這樣的變化,無數條人命在這宮裡,堆積成了牢不可破的森嚴規矩,讓覺得喘不上氣來。
蘭蕊端着一盞安神茶捧到了榕甯的手邊,定了定神還是低聲道:“主子,要不要将老爺和太太還有少年接過來,您如今得寵,求個恩典讓他們進宮看看您也不是不可能。”
榕甯這些日子已經秘密将家人送到了永州,皇上賞賜她不少,給的銀子也很多,她在永州直接買了一處莊子安置父母,讓弟弟在永州讀書院。
榕甯搖了搖頭:“他們是本宮的底線,本宮沒有站穩腳跟之前是不會将他們帶到京城這個是非之地的。”
蘭蕊瞧着榕甯有些難受,想着家人來陪伴一二也是好的。
榕甯心事重重坐在了雕花窗棂前一筆一劃地練字,突然窗戶外面飛進來一隻鴿子,撲棱着翅膀将她額前的頭發也掀了起來。
蘭蕊上前幫榕甯将鴿子按住,取下了鴿子腿上綁着的小竹筒,竹筒裡抽出來一卷布條。
榕甯忙展開凝神看去,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主子?”蘭蕊瞧着榕甯的臉色變了幾分,不禁心頭咯噔一下,難不成又出了什麼事兒?
榕甯眉頭緊蹙,手中的絹條丢進了一邊的炭盆裡燒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