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發現自己在這後宮單槍匹馬,沒有家族可以仰仗,冷宮裡的純妃娘娘也僅僅是盟友。
在這深宮中,誰都可以是盟友,誰都可能是生死仇敵。
“甯兒?”蕭澤晃了晃榕甯的身子。
榕甯忙脫出身子,跪在蕭澤的面前道:“皇上,臣妾何德何能?能有如此殊榮?”
蕭澤笑着牽着榕甯的手将她扶了起來道:“朕說過護着你,你不光有此殊榮,朕還要封賞你的父親!”
“皇上!”榕甯臉色微變,忙磕頭道:“家父就是個尋常的農夫,切不可有什麼封賞,家父隻求三畝薄田,将臣妾的弟弟供養讀書,讓他能做個對大齊有用的人便可。”
“臣妾家族人丁不旺,隻有平淡過一生!”
蕭澤表情微微一怔,心頭倒是有了計較。
他當初登基之時根基不穩,他是先皇最不得寵,也最不被看好的兒子。
讓他當初登臨帝位,實在是那些優秀的孩子死的死,傷的傷,他這算是撿漏了。
如今當政雖然有五年光景,可前朝那些世家貴族對他依然形成掣肘。
蕭貴妃的父兄便是最大的眼中釘,溫答應的父親如今是朝中新貴,王皇後的父親攪動天下文士風起雲湧。
即便是将他養大,扶持他上位的陳皇後母族陳家,更是将手伸到了他的身邊來。
陳太後的弟弟陳國舅處處以國舅爺的身份在朝堂上壓他一頭。
他的後宮和前朝一樣,宛若這麼多年來,他依然是孤零零的那一個。
如今看着面前家世低微的榕甯,他眸色微微一動。
他們兩個倒是相似。
是時候培養起自己的力量,和那些從龍有功的老臣相抗衡了。
“聽聞你有個弟弟,年齡幾何?”
榕甯忙道:“回皇上,已經行了冠禮,在書院裡讀書,隻可惜不是個讀書的料,資質平平。”
榕甯說的是真話,她的弟弟從小就務農,跟着家人逃荒颠沛流離,啟蒙童學都沒有讀,半道兒去了書院也是她花了銀子送進去的。
她也不求弟弟能考取什麼功名,隻求識得幾個字兒,到時候給弟弟買個鋪面自己也能做賬,取個正經人家的姑娘,一輩子平平安安的挺好。
蕭澤沉吟道:“京郊有處皇莊賞給你父母作為食邑生計,京城賜宅子一處,既然你的父親務農就去禮部領一個農禮司的小官,春祭的時候随着禮部官員應個卯便是。”
“你弟弟既然不愛讀書,就去五城兵馬司裡曆練去吧,許是習武也算是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