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甯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蕭貴妃這一番話怕是徹底激怒了蕭澤,竟是又擡舉了自己弟弟幾分。
本來是副将,如今變成了東大營的主将。
剛剛說好的是六百親兵,如今直接禦林軍點出八百親兵,如此恩賞在軍中簡直是聞所未聞。
俗話說得好,站的越高,摔得越慘。
自家弟弟也就是在武功造詣上有些天分,可派兵布陣又是一番說法,這個時候讓自家弟弟擔任這般重任,便是将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皇帝需要他迅速成長,抗衡軍功世家。
軍隊裡的那些同僚也不會對一個沒有絲毫軍功就平步青雲的将官多麼服氣,如此一來,自家弟弟怕是前路危險重重。
她委實不想讓弟弟趟這渾水,可帝王金口玉言,驷馬難追。此番若是沈家人拒絕皇帝好意,對于帝王來說沒用的東西,就該死!
榕甯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一邊躬身站着的沈淩風哪裡還能讓自家長姐為難。
他此番體内的藥勁兒還未過去,之前匕首的刀鋒紮進了肩頭強迫自己清醒,淡淡的血腥味道幾乎都壓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跪在蕭澤的面前磕頭道:“臣,謝主隆恩!”
蕭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邊的蕭貴妃雙手死死摳着地面的縫隙,眼睛微微發紅。
蕭澤這便是正式要對付蕭家了嗎?他是真的不裝了。
蕭澤冷冷看向蕭貴妃,緩緩道:“牝雞司晨,國之不祥。”
他再不多話帶着一行人離開了梅園,此番也沒有了繼續把酒言歡的情緒,讓那些外國使節和寒門子弟們離開宮城。
尤其是對北狄二皇子下了史上最嚴厲的逐客令,以後但凡拓拔韬随意闖進宮城,斷其腿。
沈家人不宜在宮城停留太久,如今又鬧出這麼大的亂子,自然是越快離開越好。
至此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沈淩風帶着爹娘再次來到聽雪軒辭别,蘭蕊同小成子守在暖閣外。
榕甯卸去了甯嫔娘娘的僞裝,再也壓不住心頭的傷感。
這份兒委屈積攢了兩世,疼到了骨子裡。
榕甯撲進沈夫人懷中大哭了出來,低聲呢喃着讓人聽不懂的話。
“你們還活着!還活着!”
“爹,娘,阿福,你們竟是都活着,真好!”
沈夫人今兒算是見識了後宮裡的爾虞我詐,步步殺機。
别人看到的都是她女兒身為寵妃的榮華富貴,隻有她這個做娘的能聞得到女兒周身的血腥味。
他們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