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采礦外加攤上人命,沈昌南不是挨槍子兒就是得把牢底坐穿。
就算把整個沈氏搭進去救他也救不回來,被關了三天的沈知初一夕之間從沈家大小姐淪為罪犯的女兒,網上人人喊罵。
事故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發酵到人人皆知,厲景深看着事情發展的差不多了,準備去接沈知初看看這一出好戲。
法院判決沈昌南的時間就在上午十點,他要帶着沈知初親眼去看看她父親被判死刑,他想,那時候沈知初的表情一定特别精彩。
本來說關沈知初三天的,結果到第四天早上七點才去接她。
厲景深心情不錯,開着車嘴角帶着愉悅的微笑。
厲景深回到别墅徑直往卧室走,整個别墅安靜無聲,讓人感覺不到這裡還有其他人在。
手上的鑰匙嘩啦啦的響,厲景深低頭漫步經心,一把一把地挑着看,最後在鑰匙串末尾找到卧室的鑰匙。
他對準鎖孔往逆時針方向轉了兩圈,隻聽咔哒一聲,門開了,厲景深把這門把往下壓緩慢推門進去。
房間裡很昏暗,窗簾擋住所有的窗戶,把光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面,厲景深環視了四周,最後在床上一個角落裡看到弓成一團的沈知初。
他打開燈,輕微的聲響就讓床上的女人顫抖了一下,厲景深蹙緊眉頭。
沈知初在做什麼?他都進來了怎麼還沒有反應?
“沈知初。”厲景深走過去把被子一把掀開,被關了近四天的沈知初,臉色蒼白憔悴,唇色呈藕青色,整個人跟個易碎品似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
厲景深從未見過這麼虛弱的沈知初,心髒莫名地擰了一下,挺疼。
“給我起來,裝什麼死!”手指一碰到她手臂,才發現她身體冷的像冰一樣。
厲景深心裡一慌,彎下腰将瘦骨伶仃的沈知初給抱起來,這體重比三天前更輕的,原來,三天不吃飯能瘦這麼多。
抱在懷裡的感覺就跟在抱一個小孩子,全身上下隻剩骨頭,還有點硌人。
外面的光有些刺眼,沈知初睫毛顫顫悠悠地擡起,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面渙散到聚不攏人影來,空洞的毫無生氣。
她終于撐過來了。
沈知初微微仰頭看着厲景深的下巴,他的薄唇,鼻子,眼睛,目光一點一點的掃過。
忍了三天的眼淚掉了出來,厲景深感覺到了,頭一低,沈知初淚眼朦胧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知初經常目不轉睛地看他,裡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情,以前厲景深覺得挺惡心的,而如今沈知初的雙眼像是失去了光,裡面漆黑一片,無論他怎麼找也找不到那一點兒深情。
厲景深心裡咯噔一下,像是被重錘擊中,悶痛不已。
沈知初嚴重缺水,外加病痛帶給她的折磨,整個人像枯了的花,說話都沒力氣,她扯着嗓子艱難吐出兩個字:“去哪?”
厲景深抱着她已經到了停車場:“去醫院
”
“我不去醫院。”她從小就不喜歡進醫院,對她而言醫院就是悲劇的開始,她媽就是在裡面死的。而她的病,去了醫院一檢查肯定瞞不了厲景深。
厲景深冷漠地睨了她一眼:“不去醫院你想死嗎?”
我本來就快死了啊,沈知初咳嗽幾聲牽扯到了胃,她死死按住,濕着眼眶顫顫巍巍地說:“我們......去民政局辦離婚吧。”
“你還想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