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她,你繼續盯着沈昌南那件案子,另外把網上有關沈知初下跪的視頻新聞給處理幹淨。”
“......是。”趙錢沒想到他随口一問居然會多出這麼多麻煩事,摸了摸鼻尖悄然離開。
厲景深起身接了一杯溫水,熟稔的拿着棉簽粘上水小心翼翼地塗抹在沈知初幹裂的唇瓣上。
他苦澀笑了一下,不止趙錢搞不懂他,有時候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
本來隻是說好放沈昌南一命讓他在監獄裡度過餘生的,可現在他居然打算放沈昌南出獄,将之前的計劃全盤推了。
為什麼這麼做呢?
或許隻是單純的不想刺激沈知初,不想看到她眼裡露出失望的表情。
沈知初現在還不能死,她必須活下去,她體内有和夏明玥相同的血,他們之間簽過協議的,倘若夏明玥危險受傷,沒有她他該找誰去救......
厲景深扔掉手裡的棉簽,起身走向窗戶,推開一條縫,蓉城連着下了幾天雨後,今天終于放晴了,陽光順着窗戶溜了進來,像是薄薄一層金砂灑在她的被子上。
在室内待太久,陡然見到陽光,眼睛是不适應的,厲景深微微眯了眯眼眺望遠方,居然在半空中看到一道彩虹。
他回頭看向床上依舊閉緊雙眼的沈知初,“沈知初外面陽光很好,還出現了彩虹,等你醒過來我推你出去看看吧。”
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你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沈家沒倒,你爸也不會死不會坐牢,我也不會回去,會在這裡一直陪着你。”
沈知初的指尖動了動,床頭旁邊安靜的儀器忽然響動。
厲景深心頭一怔,趕緊過去抓住沈知初的手,他附身盯着她的臉又叫了兩聲她的名字。
沈知初羽睫戰栗,烏泱泱的雙眼緩慢撐起,眯成一條縫......
沈知初掀開眼皮的一瞬,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闆。
大腦就像一盤散沙,怎麼也集中不起來,她恍惚的盯着天花闆看了許久,才注意到床邊站着的厲景深。
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看着男人手忙腳亂的按鈴然後到門口喊人又回到她身邊握着她的手,嘴裡說着什麼
沈知初對這樣的厲景深十分陌生,又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動了動手牽扯到了手背上的留置針有些疼,她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皺着眉頭看過去,手背上紮着針連着一條透明軟管網上挂着一袋乳白色的液體,液體滴的很慢。
不一會兒秦默帶着兩名護士趕了過來,将房間裡站着的厲景深趕出去。
“知初,身體還疼嗎?”身體各項數據已經恢複成了之前的樣子,人暫時不會有危險。
沈知初看着秦默,話說不出來,隻能搖頭告訴他自己不疼。
其實剛醒過來的身體哪有不疼的,手很冷,身體酸軟,麻藥也早就過了,傷口也隐隐作痛,隻是她習慣把這些給壓下去,不讓關心她的人擔心。
秦默摸了摸她的的頭發:“你已經昏睡46個小時了,說不出話也正常,等下可以抿點水潤喉。”
她剛做了一場手術暫時還不能進食,隻能依靠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
沈知初又點了一下頭。
秦默轉身接了杯水,微微扶起沈知初的頭看着她抿了兩口。
“好點了麼?”
“好......好點了......”聲音很沙啞,說話也很疼就跟裡面卡了一根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