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喂了,我等下點外賣。”
護士提醒道:“她忌口,有些東西是不能吃的。”
醫院病房牆上專門貼着個忌食的表格,厲景深看了一眼就大概知道給沈知初點什麼外賣了。
外賣送來的很快,厲景深端着碗學着剛才護士那樣,試好溫度再小心喂到她嘴裡。
沈知初低垂着眼,眼睛空洞,像是在看又像是什麼都沒看到,每次厲景深喂她都要用湯匙蹭一下她的唇瓣她才會張嘴。
照看沈知初的護士知道厲景深是個直男癌,不放心就這樣把人交給他,她站在旁邊盯着厲景深的動作,等喂到差不多了她就出聲打斷他:“可以了,再吃她的胃消耗不了。”
厲景深記住沈知初一餐的食量。
醫生開的那些藥沈知初吃了後,明顯好了些,先前麻木僵硬的一張臉這會兒能露出笑來了。
心理醫生每日都會來給沈知初做複檢
,厲景深以為隻要沈知初不再像之前那樣大吼大叫就是要康複了,但不是的。
沈知初無論對誰都有抗拒,不僅僅是肢體上的抗拒還有心理接觸,表面上複原不錯還能笑,可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夢見跳樓死去的父親,還夢見那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
長此以往,沈知初要是一直這般渾渾噩噩,人遲早會壞。
或許說她現在已經壞了.......
第124章
醫生給沈知初做催眠是在一周後,催眠後的沈知初不再抗拒心理觸碰。
心理醫生說什麼她回答什麼,從開始的平靜到顫抖最後哽咽抽泣。
壓着沈知初的石頭被一塊一塊的搬開,露出傷痕累累的皮膚,深可見骨早已腐爛。
“說說你和厲景深的事吧。”
聽到“厲景深”三個字後,她瑟縮了一下肩膀,擡起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肩膀,她對這個名字感到恐懼,懼怕到一聽到就渾身顫抖。
心理醫生趕緊安撫她:“你放心吧這裡隻有我和你,别人聽不見。”
心理醫生不知道安撫了多久,沈知初才敞開心扉說,顫顫抖抖地說出十六年前她和厲景深相遇,到如今物事全非。
心理醫生聽的心顫,沉默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為什麼會這麼執着的喜歡他,喜歡了整整十六年?”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不是十六天。
沈知初搖了搖頭,眼瞳間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她嚅動唇瓣喃喃道:“因為沒人對我好。”
都說愛上一個人會心甘情願的犯賤,可沈知初這種情況已經不能稱作犯賤了。
就像絕望中等待希望,黑暗裡期待一束光,而厲景深就是沈知初的光,他無意打翻燭火卻點燃了她雙眸的暮色。
可惜......現在那束光越來越暗了。
對七歲的沈知初而言,厲景深是她的救贖,卻不料對方在拽起她的瞬間便擦肩而過,從滿心希望到充滿絕望,她甯願他從未救過她。
這一次催眠進行了兩個小時,醫生從病房裡出來看了眼坐在走廊長椅上的厲景深。
厲景深見他出來,趕緊起身問道:“她怎麼樣,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