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蹙。“是不合你口味?”
“沒胃口,吃不下。”如今在好吃的食物放進嘴裡都如同嚼蠟,她根本咽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出去?難道你想一輩子關在家裡。”
“......”
午飯吃過,厲景深把碗筷收進廚房,打開冰箱看着今天買回來的水果,這個季節的葡萄很甜,各個紫黑色又大又圓。
他洗了一盤放在沈知初面前,照顧了沈知初一個月,已經養成習慣了,熟練地捏着顆葡萄去皮去籽指尖捏着果肉遞到沈知初唇邊:“嘗嘗。”
沈知初皺眉,臉色有些不耐煩,她撇開臉:“惡心死了。”
厲景深神色冷漠而平靜:“你在醫院我都是這麼喂你的。”
“我不吃。”
厲景深笑笑,将手中的葡萄扔進垃圾桶,扯了張紙巾擦手:“不吃就算了,不過你該多吃水果,總不能什麼都不吃。”
厲景深有潔癖,也不會照顧人,像他這般不可一世的人,能放下身段剝葡萄給人吃,這樣的畫面被認識他的人看了隻怕第一感覺會是驚恐。
厲景深他并非是什麼家務都不做的人,不過手法不怎麼麻利,涮完碗筷,他拿出手機給趙錢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一個傭人過來,年齡最好和沈知初相仿的,做起家務要勤快老實。
找20出頭的女傭還是比較難的,更别說厲景深的要求還那麼高,趙錢點頭答應挂完電話就去招人了。
沈知初坐在外面沙發上把厲景深打電話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
她并不覺得厲景深有多體貼,她隻覺得煩躁,明明她都說清楚了她不需要有人照顧,可他偏偏還強制了安排人進來。
表面說是為了照看她給她解悶,實際上還不是為了看住她的行動,她這樣跟犯人沒兩樣。
沈知初越是惱火就越是焦躁,胃都開始疼了起來,她捂住胃,雙腳屈着放在沙發上,下巴抵在膝蓋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厲景深沒想到他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打完電話一出來,就見沈知初盯着樓梯看,他心一顫,擔心她一直看着樓梯會勾起那一日的恐懼發病。
等他走過去了,才發現,沈知初目光呆滞,看似在盯着樓梯實際什麼也沒看,她隻是把視線随意落在一處發呆。
“沈知初。”他叫了她一聲。
沈知初回過神,把臉轉移到了左邊窗戶上。
沈知初心裡是記恨他的,他們之間有許多隔閡,單說兩條人命就跨不過去,在醫生給沈知初做催眠時,厲景深想的卻是用什麼辦法讓沈知初失憶。
可就算沈知初不記得那些了,他也會記得忘不掉。
例如那層台階,明明已經擦幹淨了,可他感覺上面還是鋪滿了血迹
他甚至能感覺到有個幼小的亡魂在那裡漂浮着。
厲景深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指腹按下去有些刺痛,他最近應該是太疲憊了,不然怎麼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他有點理解,為什麼沈知初發病時會看着窗外覺得有小孩在哭了,因為那聲音是從心裡發出來的。
第二天早晨,厲景深将沈知初叫起來吃飯,找了套短袖和牛仔褲讓她換上,帶她去了福康孤兒院。
沈知初杵着下巴看着窗外,看到一家蛋糕店她開口讓厲景深在路邊上停下。
“停車,我要買蛋糕。”
厲景深聞言把車靠邊停下,倆人一起進了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