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厲景深揉着沈知初柔順的頭發,動作溫柔,眼眶又濕了。
原來人命這麼脆弱,寂寞無處遁形,病房裡充斥着悲傷,他難過到了極點。
那天他送沈知初離開時,他知道她去後免不了受傷,但他從沒想過沈知初會出意外變成植物人。他心裡一直想的是,就算沈知初受傷了和他離婚了,等他把她找回來多哄哄就能好。
他想的是如此的簡單,但卻忘了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會脫離軌道不會事事如他所願。
就像白秋,忽然的消失,忽然死亡,有很多不可預測的事。
厲景深把手中的照片重新夾回相冊裡,等趙錢再來的時候
讓他把相冊送還孤兒院,以後都不要出現。
沈知初足足昏睡了90天,白秋已經被警方做死亡處理,因為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身邊沒有親人所以就沒有舉辦葬禮。
不過聽說厲景深給安排了一塊墓地後,那天孤兒院所有人都去了墓園
,孩子們手裡拿白色雛菊,院長在墓碑前燒紙。
厲景深沒有去現場隻讓人捎帶了一束花。
明明冬季最冷的那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可他卻越發覺得寒冷起來。
厲景深把織好的圍巾放在枕頭邊上,大紅色的圍巾襯的沈知初膚色越發慘白。
“沈知初,白秋他死了,南山涯下除了一件破破爛爛沾滿血的衣服外什麼都沒有,他墜入深海,他死無全屍。”
在大海裡想撈一具屍體跟找一條魚一樣,魚還是活的,而屍體恐怕已經被海底的魚給撕咬拆骨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白秋的死會和你有關,沈知初你關心那個傻子嗎?”
陷入沉睡的沈知初眼角忽然溢出一滴淚,指尖輕輕動了動。
第230章
沈知初做了一個夢,夢裡面她見到白秋,白秋笑着向她伸出手,在她伸手回握時,白秋指縫稀薄,無盡的冷風從沈知初手指間穿插而過。
“初初,我不能背你回家了,這次你要靠你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沈知初看着白秋的臉,笑容漸漸透明起來,仿佛随時會跟着風一起吹散。
“白秋......我不哭,也不要糖葫蘆,也不要你背我.......你别丢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十多年前的一個念想,我都錯了整整十六年了,你别讓我一直錯下去.......”
她好痛,夢裡那場風像是化作了刀将她撕個粉碎,她裡裡外外破爛不堪,可更疼的還是心。
她趴在地上,十指被鋼針釘滿血流了一地,眼睜睜看着白秋胸口中槍,她什麼都做不了,連阻止綁匪将他扔進海裡都做不到。
夢中畫面一轉,她被綁在十字架上,帶着鬼王面具的男人,褐棕色瞳孔裡泛着幽光,他手裡拿着注射器将一支支透明液體注射到她血管内。
控制住她的精神,讓她無法暈死,看着他拿着鑷子開着幹冰在她身上冷烙。
“不要碰我.......好疼,求你殺了我,厲景深救救我......别把我送出去......厲景深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求你接電話.......求求你.......”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
她到底犯了什麼罪才會遭受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她隻是想好好活着,隻是在幼時喜歡了一個少年一心想嫁給他而已。
她向往正常的生活,希望每天都能笑,可此刻她卻被結婚五年的男人給毀了一切。
一次次的絕望,陷入痛苦,來反的自我安慰學着堅強,她沒想過人生有多輝煌隻想平淡的度過剩下的時光,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