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陰霾的情緒幾乎要吞噬他,趙錢抿了抿唇,艱澀道:“厲總,我隻是怕你後悔。”
厲景深澀然一笑:“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如果時間能倒回我也甯願沒遇見她........”他不該對沈知初動情,他這種不懂感情的人隻會給她帶來傷害,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如今走到這裡已經無法回頭。
趙錢沉默了許久:“可你兩個月後要和夏明玥訂婚,到時候夫人怎麼辦?”
“隻是訂婚不是結婚,沈知初的血型太稀有,我會盡快找到和她一樣的血型,這樣就不用再受到夏明玥的牽制了。”
第340章
沈知初後期肯定是要做手術的,他需要夏明玥的血。
知道他勸不了厲景深了趙錢也沒在多說,厲景深擡手看了眼腕表:“出來有五分鐘了,我該回去了,她一向害怕醫院。”
趙錢看着厲景深的背影,從什麼起那個一向桀骜的背影忽然變得清冷蕭瑟起來了?仿佛一敲即碎。
........
沈知初安靜的有些反常,摘除子.宮後72小時不能吃飯,隻能輸營養液。
營養液是乳白色,液體帶粘稠,沈知初一向怕疼,厲景深就讓護士給她紮的留置針,營養液流動的緩慢不那麼疼。
10月24日,沈知初做完手術的第三天,J市已經逐漸步入寒冷,沈知初身體畏寒受不得涼,左手一直放在外面輸營養液,手冷的跟冰一樣,表皮膚色發青,顯得凸起來的血管十分刺眼。
厲景深讓護工去超市裡買了個暖水袋,充上電後放在沈知初手下去暖
。
有了以前的各種經驗,厲景深不敢過于觸碰沈知初,怕引起她反感弄傷自己。
厲景深在病房裡過的小心翼翼,沈知初卻跟沒事人似的,看電視,發呆,有時候盯着窗外的鳥看個不停。
厲景深忽然想起兩天前沈知初那句話。
——“鳥的翅膀終于被他折斷了。”
夜晚,沈知初時常被噩夢驚醒,大口喘氣,宛如在淺灘上垂死掙紮的魚,厲景深用力抱着她,他身體很暖和可怎麼也暖不到她心裡。
冰冷的液體淌進她的頸窩,他在為那個死去的亡嬰哭,為沈知初失去當母親的權利而哭。
沈知初不顧手背上的留置針,擡起左手用力掐住男人的脖子。
她力氣太弱,别說掐死人了,她連傷他一分一毫都做不到。
掐着厲景深的脖頸一直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疼痛,是因為那雙手殘廢不能控制的顫抖。
“别碰我,惡心。”
“好,我不碰你,你也别亂動你的左手,上面還紮着針.......”
血往回跑了一點,但沒有大礙,不過那段凸起來的血管看着滲人。
厲景深顫顫巍巍的松開她,回到了床頭的椅子上坐着,他連看都不敢直視她,就更别說怎麼拿最好的姿勢去擁抱她。
他們倆人的結局好似已經注定了悲劇,所以連擁抱這種親密的動作都是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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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初再度閉上眼睛,大腦開始昏昏沉沉,有時候會混淆時間,總感覺自己還在那個不起眼的小鎮裡,出租房雖然不大但卻是她的家,床很小,但卻足夠溫暖,飯菜不夠精美但填飽足以,餓不到孩子。
沈知初把手放在腹部上,想像往常那樣摸一摸,然後蓦地驚醒過來,眼瞳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