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厲景深,他是不能離開沈知初的厲景深,他已經明白沈知初的重要,他想沈知初也該明白他對她的感情。
沈知初用非常平靜的口吻說道:“或許吧,我以前愛過你,但後來真的一點都不剩了,從我對你說離婚那天起,我就不再對你心存感情。”
“厲景深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賤的,我無法做到在你肆無忌憚的傷害過我後,我還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我有時候真挺好奇的,你是怎麼做到心安理跑到這裡來跪着求我的,我身後的墓園裡下面有什麼人,你難道就不心虛不害怕?”沈知初好笑道。
厲景深的呼吸一滞,随後困難起來,他找不到力量來支撐自己。
沈知初是真的愛過他,就算沒有橫在中間的“白秋”她也是愛過她,可他把那個愛他的沈知初給搞丢了。
他張嘴咳出一大口血,他整個人徹底趴在地上,後背已經被雨水淋透,一聲破碎的哭腔從喉嚨裡發出來,他低着頭滿臉淚痕混合着血液墜在身下的水坑中,肩膀控制不住的顫抖,冷,為什麼這麼冷,明明是夏天啊。
沈知初瞟到地上的血,安靜幾秒後,握緊手中的雨傘繞過他。
厲景深餘光瞄到那道纖細的身影,他跪在地上,身體疼的站不起來,兩手支撐着身子朝着沈知初的背影爬去。
“沈知初......知初......你别走......不要走......”
厲景深擡手想要去抓沈知初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他的手隻接住了天上的雨,風從他掌心裡穿過,他手指攏了攏,想要抓住的一個沒抓住,回來的沈知初就像風一樣,他抓不住風,同樣的也抓不住她。
沈知初這次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背對着厲景深:“厲景深你哭着求人的樣子像條狗,特别的醜。”
厲景深這次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倒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他癱軟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肝腸寸斷,心如刀絞,他盯着沈知初冷漠的背影,視線越來越模糊,血從他嘴角一直往下流跟停不下來一樣。
原來,人在心死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的,像是被冰封住了感官,從開始的鈍痛到現在麻木,像是進行了一場大型手術麻藥還沒褪去的那種不真實感。
他以為沈知初活着回來是老天給他愛人的機會,去不想這是老天在懲罰他當初不會愛人時犯下的錯誤。
最殘忍的不是兩個人久别重逢的擦肩而過,而是曾經植入骨髓的親密,變成了日後再無心動的冷漠。
最終,他雙眼死寂地看着掌心上的那道傷疤,原來......風筝線沒有回到他的手裡。
第496章
駕駛座車門打開,趙錢從裡面下來,看着沈知初,他神情複雜,猶豫半晌後,出口喊了聲:“夫人。”
沈知初蹙緊眉頭:“趙錢,當年的沈知初在那場大火裡已經死了,就算她沒被大火燒死,她和厲景深早就已經離婚,實在是擔不起你一聲夫人。”
趙錢埋頭,有些不敢接觸沈知初淩厲的目光:“對不起。”
這一聲道歉,一是此刻口誤,二是道歉當年他身為旁觀者的冷漠。
“沈小姐,接下來我說的話會有些過分,但我還是想說,希望你能再給厲總一次機會,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你離開的這三年裡他活的生不如死,昨晚你随手扔進河裡的發繩他拼了命的往裡找,差點死在水中......”
沈知初“啧”了一聲,“那可真是可惜了。”
沈知初這話多少帶着諷刺和陰沉,“既然覺得過分那就不要說出來,傷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痛?你這個遞刀的旁觀者有什麼立場勸我原諒他?”這些人嘴裡說着道歉,可在傷人這條路上,卻從未軟過手。
趙錢面色僵硬,沈知初實事論事,他的确沒有立場,可他這三年目睹厲景深是怎麼撐過來的,難免會心軟。
人心都是不公平的,他的立場從一開始就往厲景深的方向傾斜。
“沈小姐,我知道無論怎麼做都彌補不了你當初受過的那些傷,當年你給厲總下藥,傷了胃,這幾年裡他胃病嚴重到經常出血,讓他去治病他卻不治,說是要把你受過的痛都嘗過了才行。”
“你記得那年你用銀叉插進他掌心那一下嗎?他左手留下永久的傷疤傷了神經已經成半殘廢。”
“他還拔光了自己腳上的指甲,左手的指甲也拔了,跟你當初一樣,他在自己左胸口上用煙燙出了一個“初”字,用刀每天紮自己的腿,他是真的把你受過的那些痛苦全挨了個遍。”
“沈小姐你應該知道厲總他從小父母雙亡,那你知道他爸媽是怎麼死的嗎?是為了保護他死于一場車禍,就在他眼前,他在車裡跟父母的屍體待了将近三小時,當年他被救出來渾身上下被血淋濕,從此懼怕水,不敢下水不會遊泳。”
“厲總從小在陰暗的環境下長大,不懂愛也不敢去愛,那年他落水,是您救了他,雖然隻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可他卻記了一輩子,如果不是夏明玥出現冒充,你們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盡管這樣......厲總還是喜歡上了你,當時同意拿你去交換夏明玥,也是想轉移綁匪的注意,厲總身邊有太多敵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從你身上轉移目光,讓你不再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