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頁)

他回到監獄,死囚犯是單獨一間房,空曠的地方隻有一張床和一把椅子,零碎物放在床底下。

陸霆川坐在椅子上,顫抖的雙手打開文件夾,一打開他眼睛就酸了,放在最上面的是沈清的診斷書。

——重度抑郁症,有自殺行為,盡快住院。

原來沈清真的得了抑郁症,還是重度,沈知初并非是為了嘲諷他說說而已。

重度抑郁症,這個病,他知道的啊......

因為他媽,那個女人,就是得這樣的病死的。

割了自己的手腕躺在冰冷的浴缸裡沉沉死去的。

他媽熬了五年,最終沒能熬過去,而沈清......連兩年都沒撐過去。

聽沈知初說,她是吃着安眠藥睡在滿屋煤氣中死去的。

沒有哪個人不怕疼,沈清也怕,曾經他光是用言語刺激一下她,她就怕的全身哆嗦,不小心翻看到他藏起來的折磨人的視頻,也是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你說......這麼窩囊的人,怎麼有膽吞下那麼多安眠藥,打開煤氣,靜靜躺在床上等死的?

陸霆川眼裡帶着空洞的滄桑,雙手哆嗦的從文件袋裡取出那些紙頁,這字迹一看就是沈清的自己。

和她這個人一樣,字迹幹淨漂亮。

沈清這些手寫的文字故事裡,有位陸先生。

陸霆川從頭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看着,看到最後,宛如靈魂墜入泥濘裡,越來越沉。

——今天是我離開陸先生的第九天,他教會了我如何活下去,同樣的也教會了我怎樣活的生不如死。

第809章

天空很藍,陽光很暖,我以為我出來了就是自由,可這個世界連我都容身之地都沒有,又怎麼會有自由。

我買了一套50平的小公寓裡,住進裡面感覺空曠曠的,不是房子空,是我的心裡空......

——離開陸先生的第52天,我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明明他不愛我,可我還是一廂情願,被擰斷的手指接好後也還是會疼,就像入骨髓的喜歡,每當下雨天就疼的要命。

——今天是離開陸先生的一百天了,忽然發現時間過得真快,最近天氣時好時壞。

我已經很久沒夢見你了,網上說,如果夢見一個人三次,就代表你和他沒緣分了,可我夢見過你60多次,是不是生死都不相見?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些難過。

——第120天,陸先生,我好像闖禍了。

她們說我有錯,可我不知道我錯在哪?我沒有勾引導演,我沒有破壞别人的感情,我沒有腳踏兩條船,我沒有抹黑别人......我解釋了,她們不信我。

你說的對,像我這樣沒用的人不适合待在這種地方。

——我是個怕寂寞的人,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沉甸甸的記憶像塊石頭壓的我喘不過氣,醫生告訴我說,我這是得抑郁症了。

我問醫生,這種病會死嗎?

醫生搖頭。

既然不會死,那她的目光裡為什麼會流露出為我難過的情緒?

我不怕死,我隻是怕疼。

得抑郁症,我的記憶好像也變得不太好了起來,總是丢三落四忘記東西,可我永遠記得一個男人的名字——陸霆川,他曾是我的救贖,雖然最後他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