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似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咬緊牙關,嘗到了來自喉嚨深處的苦澀味,跟喝了一大碗中藥,藥物殘渣堵在那裡一樣,苦到令人作嘔。
他們相遇,陸霆川對她提起興趣是因為她這張臉,把她留在身邊也是因為這張臉,他有意把她當成沈知初的替身,相處了三四百天習慣了她那張臉,也習慣了她這個人帶給他的生活。
沈清啞着喉嚨,她一把抓住陸霆川的衣服:“難道就因為我這張臉,我就該天生活在淤泥裡任你踐踏?陸霆川你看清楚,我是個人啊,我不是狗,不是你招來揮去的寵物。”
陸霆川微微一愣,随後笑了,他掐着沈清的下巴對着她眼角處的淚水吻下去,語氣輕薄:“好好說話,幹嘛忽然罵自己,你要是條狗,那我不就是曰了狗嗎?”
沈清和陸霆川根本無法交流,她所有的聲嘶力竭,拼死求生,在他眼裡都不過是一場鬧劇。
他不會心疼她。
沈清咬住嘴唇,她不想哭,時不時的掉眼淚,隻會顯得眼淚很掉價,可這一刻沈清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太痛苦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心到身,裡裡外外都疼。
她真的後悔遇到陸霆川,後悔愛上他,後悔明明有那麼多次可以離開他的身邊她卻犯賤停留,以至于現在想走卻走不掉。
她有太多的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承受這些,人常說吃多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她從出生下來到現在嘗盡了各種苦頭,她隻想做正常的普通人,在二十歲的時候有同齡朋友,在教室裡聽課,一起去圖書館,坐着公交車回家,在炎炎夏日裡吃着一塊錢的冰棍,冬天能有一件新衣服......
這世上就是如此,你所覺得無聊再正常不過的事,卻是别人一生求而不得。
世人常說好人有好報,可哪怕這樣保持善良,這世間的苦難也照樣沒有放過沈清。
陸霆川總說她懦弱無能,難道懦弱的人就該被欺負嗎?
酒精上頭,陸霆川來了興緻把沈清按在地上扒了衣服......他忽視沈清的抗拒,伸出長臂抱住沈清顫抖的身軀,像是摸狗一樣輕輕撫摸她的後腦勺。
徐徐道:“這一輩子你都隻能是我的東西,以前想着你要是壞了我就不要你了,但現在想想,你壞了我也不會給别人,生死都是我的。”
這一聲聲話宛如詛咒一般傳入沈清耳朵中化作一根鍊子用力纏繞她的魂魄,沈清抱着頭顫抖,眼淚墜下來。
“陸霆川......我會死的......我好疼......”有一種死叫心死,看似是個活人其實人早就空了,連崩潰都是無聲無息。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力”終于打垮了沈清。
陸霆川稍稍一用力把人從地上抱起來,沈清在他懷裡,身體冷的像個死人,眼睛睜着不動,隻有眼淚不斷從眼角墜出,涼到耳根,濕了鬓發。
她的嘴唇已經咬出了血,身上也幾乎全是痕迹,原本精緻的臉上被淚水沾滿,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她開始恨這個圈住她的男人,當初的喜歡化作如今的恨,成為劇烈的反差,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沈清心裡火燒火燎,臉埋在枕頭裡,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第1026章
剛醒來的沈清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雙眼睜開呆滞的看着周圍,直到陸霆川發現她醒過來。
“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喝水,距離目的地還要五個小時。”
不是在做夢?沈清瞬間清醒,她張嘴,喉嚨跟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她咳嗽着,蒼白的臉瞬間憋紅。
陸霆川把早就準備好的水端到沈清嘴邊,讓她喝下。
“這是什麼地方。”
“飛機上,我們已經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