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渾渾噩噩,黝黑的瞳孔裡是望不盡的一片黑,無論厲謹行怎麼去觸碰她,離她有多近她都感覺不到,執拗的一遍遍喊着“厲謹行”的名字,是喜歡還是厭?或許連當事人都不清楚。
終于在顧晚秋喊出一句:“爸爸......我不要厲謹行了,我不喜歡他了......不要喜歡他了......”
厲謹行原本就泛紅的眼睛就像要滴出血似的,他動作一頓,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顧晚秋,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厲謹行捧着顧晚秋的臉急切的想要從她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可顧晚秋久久沒有說出那句話,他是不是聽錯了?他剛才好像聽到顧晚秋說她再也不要喜歡他了,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她曾經喜歡過自己?
“顧晚秋,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不要喜歡厲謹行,他不好......我不要喜歡他,身上好痛。”
這一次不僅是厲謹行聽清楚了,就連身後的護工也聽的一清二楚。
厲謹行眼睛一酸睫毛濕了,他不知道顧晚秋此時是演的還是真的。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賭局,那麼顧晚秋賭赢了。
他以前最想要的是什麼?是想要顧晚秋喜歡他,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人去喜歡,不是當狗更不是當替身。
他一直覺得顧晚秋沒有心,他想要的仿佛用盡一切力量都無法得到。
可如今顧晚秋說,她喜歡他?
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把厲謹行砸的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分不出驚和喜哪一個更高。
“顧晚秋,你再說一遍,你喜歡誰,你是不是喜歡厲謹行?”
顧晚秋掙紮着:“不......不喜歡。”
“你必須喜歡!必須一直喜歡下去,從喜歡到愛再到無法離開的深愛。”他怎麼允許,在他好不容易得到顧晚秋的喜歡後,她放棄他了。
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既然顧晚秋喜歡過他,那他決不允許她放棄,要喜歡就喜歡一輩子。
顧晚秋掙紮了一會兒,應該是累了,喘着氣閉上了眼睛。
醫護人員早就趕來了,不過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外面,把裡面的空間留給了厲謹行。
顧晚秋這種情況今晚也不是第一次了
戴上約束帶不讓她二度受傷就行了。
厲謹行看着顧晚秋閉上眼睛,摸着她的下颚,俯身低頭在她冰涼的唇瓣碰了碰,蜻蜓點水,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吻,沒有炙熱的欲望更沒有所謂讓她疼的報複,這個輕輕的一個吻,比之前任何一個深入的吻都要深情,帶着憐惜。
“她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會緩解?能好嗎?”
醫生解釋說,顧晚秋會出現谵妄這種症狀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按理說,谵妄大多常見于老年患者。
醫生問厲謹行:“顧小姐是不是患過其他精神上的疾病?”
“有,她有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在m國還治療過一段日子,吃了差不多一年的藥。”
那就能解釋清楚了,現在顧晚秋身上所表現出來谵妄症狀,主要是記憶受損,人的大腦是個很複雜的構造,拿電腦來比喻,那麼大腦一定是主機。
大腦受到傷害會發起自我保護,屏蔽外界一切壓力,除了記憶受損外,伴随着的還有定向障礙,無法說出準确說明周圍人的名字,經常會認錯。
像剛才顧晚秋發病的時候,也就是出現了谵妄當中的知覺障礙。
醫生不敢給她用太多藥,之前就用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