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怒極反笑,那笑聲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宋稚,你以為傅律回來了,你就能跟他在一起?人家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也隻有我能包容你這樣的家庭,我沒記錯的話,你爸現在還在療養院,每個月都需要支付高昂的醫療費吧。
你媽現在更是直接對你爸不管不顧,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你弟弟身上,你覺得等到這個月底醫療費斷了,你爸還能繼續苟延殘喘?”
宋稚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指節都泛白了。
原來,裴瑾年什麼都知道。
知道她的艱難處境,知道她的苦衷,知道她急需用錢,卻從未想過伸出援手幫她一把。
宋稚擡起眼眸,凝視着他。
突然,她發出一陣冷笑:“所以呢,裴瑾年,你現在是想用我爸來要挾我?和你媽如出一轍是嗎?”
裴瑾年眉頭緊蹙:“什麼和我媽一樣?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宋稚滿臉嘲諷:“你們不愧是母子,手段都是如出一轍,都拿我爸來恐吓我。”
聽到這話,裴瑾年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還做過這樣的事情。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宋稚跟在自己身邊,是因為母親給了她錢,讓她監視自己。
從未想過還有别的隐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些年豈不是都誤會宋稚了?
“我媽威脅你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急切地追問着。
宋稚沒有回答,而是啟唇問詢,“裴瑾年,不管我是不是将你視作替身,這三年,我待你還算不賴吧。”
裴瑾年愣愣地凝視着她,緘默不語。
毋庸置疑,這三年,宋稚對他确實很好。
好到讓他懷疑,其中是不是摻雜了某些東西。
一開始他也隻是懷疑,直到後面,親眼看到宋稚和母親從一家餐廳并肩而出後,他恍然頓悟。
宋稚對自己的好,是别有用心的。
見裴瑾年沉默不語,宋稚再度開口:“這三年我待在你身邊,沒花你一分錢,更沒讓你損失什麼?
所以,算我求你了,别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們就這樣斷了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