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心疼,可是如今他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敢多說,他的病情很複雜,能不能挺過這一關真的很難說。
若是挺不過去。
他希望明珠能放下……放下他們這段感情,重新開始。
他甚至有想過。
是不是這個孩子不來,她以後會生活得輕松一些,但是最後他還是自私地選擇沉默,因為這是他們兩個的孩子。
以後,爍爍也有骨血相連的人。
陸謙這樣幹脆,明珠覺得自己再沒有不能放下的,她微微仰起頭才止住要掉不掉的眼淚,她輕聲說:“陸先生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這個孩子我自己養……”
她說完,自己也覺得沒有意思。
人家也沒有要負責的意思啊。
她總歸不是以前了,很有風度地又關心他一句:“以後少喝點兒酒,煙也少抽,你這個年紀了要養生。”
若在過去,他定是不服氣的。
可是現在陸謙卻點頭:“是啊!是得養生!”
他目光深深。
明珠再也呆不下去,她拿起桌上的包,低聲說了聲抱歉就要離開……柳秘書看他們談得不開心,才想攔着。
陸謙輕聲道:“讓她走吧!”
他想,明珠現在不想讓人看見她的狼狽,她一定是想找個樹洞藏起來,好好地哭一場。
這些年過去,她其實還是個脆弱的小姑娘。
可是他,早不是過去的陸先生了。
……
明珠出了醫院。
她連B超都沒有做,上了車也是魂不守舍的。
司機送她,她也答非所問。
最後她喃喃地說:“送我去廣元路。”
司機對那一帶是熟悉的,那兒嘛,很多有錢人養了小情兒在那兒,那邊的小公館可是别緻又有情調的。
路上,他為讨明珠喜歡,說了好些上流社會的趣聞。
明珠輕輕别着臉。
“你信嗎,我曾經也被人養在那兒半年。”
司機幹笑出聲:“這哪能呢!在B市這個地方,有哪個敢不要命的……”
說到這裡,他住了嘴。
他想起一個人。
陸謙,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