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爸爸好像沒人要了。
綿綿眼角流着眼淚,小聲說:“爸爸我很害怕,但是如果爸爸能回來,綿綿一隻耳朵聽不見也沒有關系,綿綿還有一隻耳朵的,綿綿也不是一定要當鋼琴家的。綿綿更想要的是爸爸媽媽在一起!”
張崇光心都要碎了。
他把綿綿緊緊摟在懷裡,低喃:“爸爸一定會治好你的耳朵。”
就在這時,霍西醒了。
她很平靜地看着他們,很平靜地看着張崇光,她似乎聽見了他跟綿綿的話。
張崇光的嘴唇動了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綿綿也發現了,她撲進霍西的懷裡,小聲叫媽媽。
……
夜深,綿綿終于睡着了。
霍西虛弱極了,但她還是披了件衣服起來,在沙發上坐着。
張崇光給她倒了杯水,走過來時聽見霍西問:“宋韻呢?”
燈下,那杯白開水微微晃動。
張崇光坐到她對面,他看着霍西蒼白的容顔,半晌才低聲開口:“我已經處理了她,你放心,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也不會傷害到……”
“不會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
“不會再傷害到綿綿,是嗎?”
……
霍西的聲音同樣壓得低低的,“張崇光你早幹什麼去了,一直等到綿綿受到傷害,你才說你處理了她,我問你你現在處理了她,綿綿的聽力能恢複嗎?”
她說得壓抑至極。
她恨極了宋韻,同樣也恨極了面前的男人。
若不是他給了宋韻機會,宋韻又怎麼會介入他們的生活,又怎麼有機會傷害綿綿?
霍西微微仰頭:“把她交給我!”
張崇光起身,半蹲在她面前,他想碰觸她但又怕她不喜歡就忍住了,他仰頭望她向她保證:“霍西,她不會再影響到我們。”
他不願意讓霍西看見宋韻的樣子。
他随暗的一面,他但願霍西永遠不知道。
霍西垂眸冷笑:“怎麼,舍不得她!怕我傷害她!”
張崇光心裡一痛,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幫霍西輕輕拂開額前的長發,很溫柔地說:“并不是!我怕你看見她,回來會做惡夢。”
霍西并不信。
但她也知道,張崇光輕易不肯交出宋韻。
她拒絕他的碰觸,拒絕他的照顧。
她不肯再跟他說話,隻是蜷在床上将綿綿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主燈關了隻剩下一張床頭燈,張崇光站在床邊發現霍西抱着綿綿的姿勢,跟在頂層安全井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