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合上。
霍西看着茶幾上,那瓶藥,靜靜出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卧室門打開了,門外走進一道修長身影。
她不需要看就知道是張崇光,傭人一定是跟他說了,霍西擡眼語帶嘲弄:“張崇光,你是來驗收成果的嗎?我是不是該對你說一聲恭喜呢?”
張崇光緩緩走到她面前,他半蹲了下來。
手指很溫柔地輕撫她的小腹,他輕聲說:“我們又有孩子了,是嗎?”
霍西居高臨下看他。
她看着他顫着手掌,平放在她的小腹上,完全是一副又為人父的喜悅,霍西卻覺得諷刺,她聲音壓抑而沙啞:“我不會生下來。”
張崇光擡眼輕道:“你會要她的!這是一條生命。”
他話才說完,他的面孔就挨了一巴掌,很重很用力。
霍西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張崇光,你也知道這是一條生命!你就是這樣對待生命嗎?我們早就完了,你用這樣的方式造出一個孩子來,你以為我們就會回到從前嗎?你告訴我,我們怎麼回到從前?你想一輩子都給我吃那個嗎?你覺得一個孩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不很可悲嗎?”
張崇光蓦地握住她後腦勺。
他英挺面容跟她一樣壓抑,他很輕地笑了一下:“相較之下,我覺得失去你更可悲!霍西……我們複婚,隻要你回心轉意我不會再在意你懷念白起,甚至你每周去看他我也沒有意見,隻要你跟我在一起。”
霍西推開他:“你瘋了!”
張崇光後退幾步,他沒有反駁就隻是瞅着她,他們彼此都是知道的霍西的體質根本不能流産,她隻能把孩子生下來……
從這天起,霍西不再跟他交流。
白天她幾乎跟綿綿在一起,夜晚,她避無可避地要面對張崇光……他知道她在生氣,他怕她反感怕刺激到她也不強迫她,隻是偶爾他也想抱一抱她,霍西的反應都很大,她徹底排斥他的親近。
她望向他的眼神,沒有了一絲溫度。
那目光讓張崇光覺得自己錯了,但是獨處時他又覺得自己沒有錯,若非如此,霍西怎會還在他身邊。
他萬分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出生。
他想,一個小生命的誕生,總會讓女人欣喜的。
次月他們搬了一次家,他帶着霍西跟綿綿到了墨爾本,仍是豪華壯觀的大别墅,配齊了保全人員跟專業的醫生。
張崇光似乎打算,就在這裡待産。
傍晚,夕陽滿天,黑色的鳥成群向南飛去。
霍西獨自站在落地窗前,晚風吹過拂起她身上的長裙,畫面唯美好看。她身上的裙子包括全部衣食起居,都是張崇光一手安排的,綿綿也是……這裡就像是他精心打造的金色牢籠,衣食無缺但讓人窒息。
霍西常常懷念從前的日子。
偶爾她也會想起張崇光,但是她甯可想起那些好的事情,也不願意想起後來……她有時會想,若是當初他找個串串結婚或者直接跟沈清蓮結婚,是不是就沒有後面的事情,她也會活得好好的,還是從前那個霍西。
外面響起了小汽車的聲音。
是張崇光帶着綿綿回來了,這陣子帶綿綿去醫院,他顧忌着霍西的身子沒讓她跟着,體貼得讓人感動。
霍西聽着樓梯間響起腳步聲,片刻,綿綿過來了。
小家夥撲到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