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漸漸遠去,我隐約聽見楊睿淵在叮囑舒悅嘉:
“等會兒給爸敬酒時,别忘了提一句我妹想換個好崗的事。”
他們回到包廂,席間的氣氛愈發熱絡起來。
我凝神細聽,竟然聽到舒悅嘉在向張宏抱怨,說我以前如何百般阻撓,不讓她去親近張宏。
“要不是我親爸從中作梗,我和睿淵早就能在爸和我媽面前盡孝了!”
我知道,舒悅嘉說這番話,無非是想讨好張宏。
然而,張宏似乎并不吃他這一套。
他隻是幹笑了兩聲,敷衍道:
“你爸不讓你來,也有他的顧慮。”
楊睿淵在一旁憤憤不平地幫腔道:
“爸,您就别替他開脫了,他完全就是自私自利,難怪當初您會和他過不下去!”
“就是,爸,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總算回過味兒來了,他非要搶我的撫養權,不就是圖老了以後我能給他養老嗎?”
聽到這些話,我眼前一黑,忍不住苦笑。
三十多年啊,我獨自一人将舒悅嘉拉扯大,供她讀完研究生。
結果,我換來的就是這番怨言?
在她心裡,原來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恨我當初奪走了她的撫養權,恨我沒給她機會去親近那個有能耐的“繼父”。
如今,眼見張宏和王慧的親生女兒已在國外定居,她覺得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
她甯願踩着我,也要去攀附張宏。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
張宏根本不可能給她一分錢。
而現在,我原本打算交給她的三套房子和幾十萬存款,也不準備再給她了。
挂斷電話,我的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熱了又熱的飯菜,早已沒了胃口。
這一桌豐富的飯菜,每一道都傾注了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