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頁)

離開錦文家,我去了别的城市,找了一家療養院。

這裡環境很好,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錦文來看過我幾次,她告訴我,舒悅嘉被親生父母纏上後,焦頭爛額了好久,最後還給了他們一大筆錢。

我并不意外。

王建國這種忍心在寒冬臘月丢棄親生孩子的人,自然不會好打發。

錦文不在的時候?療養院的護工小王負責照顧我。

她是個善良的姑娘,有時我疼起來,她會背着我偷偷掉眼淚。

我身體裡的癌細胞沒有轉移,但我最終沒有選擇化療。

做過放射性治療的遺體是不能捐獻器官的,這和我的意願相悖。

而且,我不敢想象自己病入膏肓,瘦得不成人形,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的樣子。

我想讓自己走得從容一些。

一個暴雨的傍晚,我在屋子中央點燃了一盆炭火。

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慢慢地翻看起來。

這是我過去記賬的賬本。

每天從夜市回來,我把舒悅嘉哄睡着後?就開着一盞昏黃的小燈,一筆一劃地記錄着當天的收入和支出。

時不時擡頭看看孩子,幫他重新蓋好被踢開的被角。

疾風驟雨敲打着窗戶,外面很冷,而我永遠地睡在了溫暖如春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