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在那哼哼唧唧:
「得了吧!非親非故地把陌生人接回家,還不是想着我能看上他,然後和阿健分手。」
「我告訴你,就這個鄉巴佬,你休想!」
丢下這一句,江婉意頭也不回地跑出家門。
我看了眼一旁恨不得把頭埋到土裡的少年,語氣愧疚:「不好意思,我這個女兒腦子有點問題,你不用理她。」
少年趕緊搖搖頭:「你能給我機會讀書,我已經很感激了。」
6
從看彈幕得知女兒重生的那天,我為了平複心情,驅車繞城散心。
途經江婉意之前就讀的學校門口時,我見到了小安。
彼時他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校長給他一個旁聽的機會。
幾年前,他的父母意外出車禍進了
icu,幾次搶救下來,花光了家裡所有積蓄。
可一個月後,他的父母還是因為重度感染雙雙撒手人寰。
小安隻是一個中學生,暫時還沒能力養活自己。
隻能關了店,回到農村和年邁的奶奶在一起生活。
可是眼看到高三了,他想好好沖刺考個好大學。
可他就讀的那所高中的教學質量實在太差,一張高考卷子,任課老師都有一半以上的題目不會做,更别說教孩子。
他猶豫了好幾天,還是鼓足勇氣到市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進名校旁聽的機會。
他爸媽已經不在人世,在市裡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忙的人,隻能自己挨個學校跑一遍,懇求校長收下他。
眼見校長一臉為難,停車旁觀許久的我開口了。
「讓他入學吧,擇校費我來交,轉學手續我也可以幫他辦。」
我和他确實非親非故,之所以在那一刻我選擇出手幫忙。
可能僅僅是因為,我在他身上,我第一次意識到,
讓江婉意記恨我幾十年的讀書機會,竟然是另一個孩子跪在地上都求不來的恩賜。
何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