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意離開家後,我也并沒有換掉門鎖。
按理說,她可以直接自己開門進來的。
江婉意哭聲停了一瞬,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自己的鑰匙丢了。
她坐在沙發上,拿着紙巾不停地擦拭着淚水。
「打工實在太累了,每天要工作将近十個小時,我還不能坐着,有主管會盯着我,看我就像是看犯人一樣。」
「我一天假都沒有放,一個月才賺了三千多,都不夠我之前工資的三分之一!」
她像是攢了很多怨氣,一直在大倒苦水。
連話語裡下意識露餡的前世之事,都毫無察覺。
「我不止一次跟他們說我是研究生,讓他們把我調去高級崗位,他們都不聽我的!一群瞎眼的東西!」
9
對于她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并不意外。
江婉意從小被我嬌生慣養,在我家地都沒掃過一點,碗也沒刷過一次。我第一次看她做家務,就是在上一次黃毛上門的時候。
溫室裡養大的嬌花對于外界環境一無所知,以為人生最苦的事情也就是在教室坐幾個小時,完成幾套卷子。
至于她說别人不願意調她去更需要技術含量的崗位,太正常不過。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沒有過人的天賦。
即便是上一世讀到了研究生,也培養不出遠超衆人水平的能力。
更别說這個研究生,大概率可能是被我壓着讀的,自己根本沒上心。
一個中學畢業剛進廠就亂說胡話的孩子,和正經招一個有實力的研究生比,人家工廠又不是傻子。
她碰壁是遲早的事,隻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
更讓我意外的是,才經過了短短一個月,她頭頂的彈幕内容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她和黃毛為愛私奔那天,我記得看到彈幕還在誇黃毛潇灑不羁,誇江婉意追求真愛非常勇敢。
而我,則是那個人人喊打的反派。
但現在,雖然彈幕裡還是存在人人喊打的反派。
隻不過這反派,似乎變成了我和黃毛。
彈幕還在争吵不休,可江婉意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