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麼破敗？”小丫頭看着面前的城池，又問道。
“因為欲望。”蘇墨不知道該怎麼具體的跟丫頭說，轉頭看向一旁的慧空法師，“大師，這一路走來，有何感想？”
蘇墨帶着前丫頭與慧空法師一路由千絕峰走到了這道玄山腳之下，每到一處都會駐足停留片刻，看看慧空法師所說的苦海。雖然一路相安無事，可越靠近道玄山，城中的人就越少。
似乎為了避難，靠近道玄山的人都舉家遷移了。
如今的道玄山下俨然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世間還未完全大亂隻是還在等外界修士舉族而下。
世間正醞釀着一股大亂前夕的平靜。
“阿彌陀佛......”慧空法師雙手合十，看着面目全非的城池，神色似乎閃過一絲悲傷，“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蘇墨笑了笑，走到一處被火燒盡的房屋旁，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上面的灰炭，“若一切皆幻影，那人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大師又為何想要來渡我？”
“迷人口說，智者心行。”慧空大師看着蘇墨開口道。
慧空大師的意思是，若見到不對，不去修正，便不是真的佛法。
蘇墨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小丫頭面前，摸了摸小丫頭的臉，偷偷的将那沾了灰炭的手指在小丫頭那潔白的臉上抹了抹。
在小丫頭一臉疑惑的目光中，蘇墨看着丫頭的小花臉，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慧空法師看着蘇墨地目光，似乎在看一個沉迷于紅塵之中的佛子，微微一歎。
此時，幾個像是原本住在城中的人，拖着一家闆車緩緩的從街頭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天上，見到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然後從了一口氣，将大包小包的行李裝上馬車，然後拖着馬車朝着城門走來。
為首的老人見到城内街頭站着的蘇墨三人時立刻有些猶豫的不敢再動，可見蘇墨三人面目和善，一番猶豫後還是拖着行李緩緩的朝着蘇墨三人走來。
當那老丈拖着行李，帶着幾個人緩緩的經過蘇墨三人身旁時被蘇墨叫住了：“這位老丈，不知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老丈十分謹慎的看了蘇墨一眼，然後看着蘇墨手中牽着的樣子乖巧的小丫頭，微微松了一口氣......這幾人看着不像是什麼惡人。
“此地住不了了，我們隻能換個地方以謀一條生路。”那老丈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破敗的城池，眼中流露着一絲不舍，畢竟這是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可想了想，老丈的眼中又挂上了無邊的迷茫......天下将亂，又有哪裡可以去呢。
“此地發生了什麼？”蘇墨又問道。
“三位看着不像是此地之人？”老丈見蘇墨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反問道。
蘇墨點了點頭，老丈則是歎了口氣勸導道：
“走吧，别在此地停留了......那日城中來了幾個仙人，不由分說的便開始屠殺和破壞這個地方，然後抓了很多的年輕人丢在了道玄山的山腳下去。”
“據說是為了逼迫道宗投誠......”老丈看了一眼城外的那座高山，目光尊敬而悲苦。
這個城池是道宗所在範圍之内，千百年來在道宗的庇護下一直相安無事，可如今連天下三宗之一的道宗都面對了無法抗衡的敵人。
“那些被抓走的人呢？”小丫頭看着老丈，輕輕的問道。
“都被殺了！”老丈人悲痛萬分，那被抓走殺了的人中也有他的孩子，“那血都染紅了道宗山下的河流啊。”
蘇墨看了看老丈人身後的女眷和孩童，深深的歎了口氣，“老丈此番準備前往何處？”
“不知，也許隻能臨時尋一處安生立命之處了。這天下馬上就要亂了，又有何處可以去得？”
這城池在道宗的管轄之下，顯然比其他的地方之人知道的要多上許多。
“阿彌陀佛。”一旁的慧空法師看着老丈幾人，眼中禅意閃過，像是能看到什麼未來一般，随即緩緩開口道，“幾位施主若無處可去，便南下去吧，也許南下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