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能看出,他們是真心的......
那是蘇墨在來到這世上之後感到第一個來自父母一般的深沉的關懷。和前世自己父母對自己的那種關愛一般無二。
可惜,皇宮一别之後,自己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應王夫婦。
對于兩個将自己視作子嗣的前輩,蘇墨有着深深的愧疚......
其一是自己有一些擔憂皇帝對自己道基的窺視,不敢去應王府,他怕和皇室牽扯的太近。
其二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将自己對于童童之案猜測的真相告訴他們,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皇帝插手了城西的慘案,導緻了童童的身死。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應王夫婦,很想去...卻是不敢......
于是,對于應王夫婦便有了愧疚......他們視自己為子嗣,可自己卻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可如今還能回去嗎?
當然不能......蘇墨想到自己神魂破碎,時日無多。
“那種喪親之痛,還要讓他們再重複體會一遍嗎?”
蘇墨慘笑着搖了搖頭。
想着想着,蘇墨又想到了‘大兇’,那個占據着自己靈海,時常指導自己的女人。
他一直知道‘大兇’一直在幫自己,隻是因為自己的道法通了冥,讓她可以脫離昏暗的地下,随着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兇’在城西地下讓自己不斷的見亡魂就是為了能讓自己通明,好讓她可以依附在蘇墨體内。這點,蘇墨一直都知道。
可是若沒有‘大兇’,城西地下的那些亡魂也許早就消散了吧,而自己也許早就死了。
而‘大兇’也一直不說自己的往事和自身的情況,可蘇墨能從‘大兇’平日的字裡行間看到一絲凄苦,想來那是一段她也不想面對的往事。
所以,蘇墨對于‘大兇’也絲毫沒有防備,那是一種沒有緣由的信任,他能看得出來當時初識之時的算計,也自然能看出後來‘大兇’對自己的關心是真誠的。
自己與‘大兇’也是一直以這種‘亦師亦友’的狀态相處着。
隻是想到‘大兇’時常在自己面前展露那誘人而豐腴的身姿,便覺得若是自己不那麼早死的話,往後也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奇怪的關系......
偶爾勾引自己一下,似乎便是‘大兇’平日間為數不多的樂趣,蘇墨的本能也一直十分配合。
隻是卻不知道為何......自己蘇醒之後回到靈海,卻不見她那誘惑至極的蹤影。
......她一定對自己失望至極吧。
躺在神泉之中,任由這神泉之水滋養着神魂,蘇墨在不斷的回憶往昔的一幕幕......
便如同凡人死前都喜歡想想那些令自己開心或者遺憾的往事......
想着想着,蘇墨又想到了洛音,那個總是抱着一張墨琴,整日胡亂想的哀怨女人。
洛音以琴入道,道中滿是的七情六欲,彈奏着的也都是紅塵之意......
她跟随着自己上了書院,在書院中一待就是兩年,那琴音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陪伴着自己。
後面更是帶着小丫頭跨過了數十萬裡,頂着極寒的風雪來到了雪域中。
人非草木,蘇墨又豈能看不出來她對自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