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甯郡主緩緩轉過身來,看到是齊衡,臉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溫柔地說:“衡兒,今兒個有空陪母親賞花了?”
齊衡猶豫了片刻,内心十分糾結,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母親,孩兒有一事想要跟您說。”
平甯郡主看着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心中隐隐有了一種預感,她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何事?但說無妨。”
齊衡咬緊牙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說道:“母親,孩兒傾心于盛家六小姐盛明蘭,想要迎娶她為妻。”
平甯郡主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仿佛被寒霜凍結一般,緊接着臉色陰沉下來,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她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厲聲說道:“一個區區五品小官家的庶女,如何配得上咱們公爵之家!你如今高中探花,正是風光無限之時,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
齊衡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的反應會如此強烈,心中不由得慌亂了一下,但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母親,明蘭雖然身為庶女,但其為人聰明善良、蕙質蘭心,孩兒與她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平甯郡主氣得雙手不停地顫抖,她伸出手指,怒目圓睜地指着齊衡,大聲說道:“情投意合?衡兒,你莫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咱們齊國公府,向來在聯姻之事上講究門當戶對。你瞧瞧那些前來提親的人家,哪家不是家世顯赫、權勢滔天。”
齊衡心急如焚,連忙解釋道:“母親,孩兒并不在乎她的出身門第,隻在乎她本人的品性與才情。而且,孩兒堅信明蘭日後必定能夠勝任齊國公府媳婦的角色,相夫教子、操持家業。”
平甯郡主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說:“哼,庶女終究是庶女,即便再聰慧伶俐,骨子裡的卑微與低賤也是無法改變的。衡兒,你若執意要娶她,日後必定會追悔莫及。”
齊衡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懇切地說:“母親,懇請您成全孩兒。孩兒這一生,非明蘭不娶。”
平甯郡主看着跪在地上的齊衡,心中又氣又心疼。她别過臉去,不忍心再看他,語氣強硬地說:“此事絕無商量的餘地,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平甯郡主一甩衣袖,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隻留下齊衡孤零零地跪在花園之中。
齊衡呆呆地跪在那裡,仿佛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母親堅決反對的無奈與痛苦,又有對盛明蘭深深的眷戀與不舍。他深知,想要讓母親回心轉意,無疑比登天還難。
過了許久,齊衡才緩緩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不移的神色。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麼艱難險阻,他都不會輕易放棄與盛明蘭的感情。
回到房間之後,齊衡坐在桌前,手托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辦法,或許這個辦法能夠暫時拖延一些時間,然後他再慢慢地勸說母親回心轉意。
第二天,齊衡再次來到母親的房間。平甯郡主看到他進來,臉色依舊冷冰冰的,語氣不善地說:“衡兒,你該不會又是來提盛家那庶女的事情吧?”
齊衡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輕聲說道:“母親,孩兒并非為此事而來。隻是孩兒剛剛踏入仕途,當務之急是以事業為重。如今媒婆們天天上門提親,孩兒實在是無心顧及婚事。懇請母親暫且不要與别家結親,給孩兒一些時間仔細思量。”
平甯郡主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問道:“衡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心裡還惦記着那個盛明蘭?”
齊衡趕忙解釋道:“母親誤會孩兒了,孩兒隻是想着先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做出一番成績,再考慮終身大事也不遲。還望母親能夠體諒孩兒的苦衷。”
平甯郡主沉默了片刻,她仔細權衡了一番利弊,緩緩說道:“也罷,你既然如此說,娘便給你一些時間。但你要記住,婚姻大事關系到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切不可任性妄為。”
齊衡心中一喜,趕忙跪下謝道:“多謝母親體諒,孩兒定不會讓您失望。”
從母親的房間出來之後,齊衡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暫時落了地。雖說他暫時說服了母親,但他心裡清楚,這隻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想要真正與明蘭長相厮守,他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花費更多的心思去打動母親。
暮春時節,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棂,灑落在古樸的書案之上。明蘭靜坐在桌前,身姿婉約而端莊,面前平整地攤開着一張潔白如雪的宣紙,那宣紙質地細膩,散發着淡淡的墨香。一支精緻的毛筆被她輕輕握于手中,此刻正懸在半空中,筆尖上還帶着些許未曾滴落的墨汁,搖搖欲墜。
此時,放榜的日子正如同那漸漸逼近的潮水,一日比一官員環繞。
“盛大人,您真是好福氣啊,女婿如此出衆,您日後仕途必定順遂。”一位官員滿臉豔羨地說道。
盛纮笑得嘴角咧開,卻仍謙虛道:“哪裡哪裡,全是小婿自身争氣,與老夫并無關聯呐。”
盛纮瞧見齊衡,眼中滿是驕傲,招手示意他過來。
齊衡走上前去,向盛纮行禮道:“嶽父大人。”
盛纮笑着叮囑:“衡兒,你如今身在朝堂切不可懈怠,要好好為皇上效力。”
齊衡點頭應道:“嶽父放心,我定不會辜負您與家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