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把孩子生下來送走，我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從前是我太年輕，看不懂自己的心，以後我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行嗎？」
「江宴之，你圖什麼？」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問，愣了一下，老闆剛好端了菜來。
他夾起一塊茄子，放進我碗裡，順便轉移了話題。
「他家的燒茄子是特色，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都愛吃。」
「我不吃茄子，我很讨厭茄子的口感。」
「怎麼會呢，你高中的時候不是吃挺多的？」
我打斷了他：「不隻是茄子，還有香菜，我都不愛吃，每次吃完我都會吐。
「江宴之，從小到大，你都比你哥更讨厭我，我并不覺得你會對我有什麼感情，所以到底是為什麼不願意離婚呢？」
10
「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他說完就沉默了，從兜裡掏出一根煙，剛點上，又想到我懷着孕，急忙掐滅了。
他撓着頭，有些尴尬，像是不知從何開口。
我很少見到他這副模樣，記憶裡，他永遠在發脾氣，永遠在不滿，永遠在挑剔。
「其實……」
「其實……」
我們破天荒地異口同聲，他喝了口茶，示意我先說。
我和他認識二十幾年，又做了六年同床異夢的夫妻，但他從來都不了解我。
今天，我想和他把話說開。
「江宴之，其實我很讨厭這個婚約，我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擺布了二十年，沒有一天不想逃離。
「婚禮前一晚，我在陽台上，看着你哥拖着行李離開時，我比任何人都高興，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沒想到，你卻頂替了你哥的位置。
「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會答應這件事，你應該比你哥反抗得更激烈才對，後來我又告訴自己，你也是被逼的，所以才會那樣對我。
「但最近一段時間，你的種種表現，忽然讓我覺得，我以前的猜想全是錯的。
「其實你一直都知道你哥在哪兒，那天晚上你也在，對嗎？」
江宴之的身子猛地一顫，手裡的筷子沒拿穩，掉了下來。
他的反應恰恰證實了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