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問音開了燈,将窗簾拉開,然後朝屋外走去。
站在門旁的簡問恪,就這麼沉默的看着她。
盛問音走回車旁,打開後車廂,拿了一個大袋子進來。
之後的十分鐘,盛問音一直在忙碌,她先把袋子裡的現成食物都拿出來,去廚房拿了盤子,把食物都裝盤,然後又拿了兩雙碗筷出來。
不一會兒,不大的餐桌上,擺上了滿滿一桌的大餐。
等到做完這一切後,盛問音轉身,看小垃圾還站在沙發前面,一臉安靜的看着她,她道:“愣着幹什麼,去洗手啊。”
簡問恪沒有動,他微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漆黑的眸子裡,閃着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盛問音站在餐桌邊,她就這麼看着他,然後道:“逗你的,不宰你,也不會繼承你的欠款,哥,元旦快樂,簡家就剩我們倆了,陪我再吃一頓團年飯好嗎?”
房間裡,死寂一般的靜默,彌漫着。
直到不知過去了多久,那邊的青年才扯了扯嘴角,走了過來。
路過盛問音身邊時,青年歪頭看了旁邊的女孩一眼,笑眯眯的道:“寶說錯了,簡家隻有你一個,沒有我。”
盛問音皺起眉。
青年已經坐到了餐桌上,拿起筷子,吊兒郎當的夾了一塊肉丸,一邊嚼着,一邊道:“涼了。”
盛問音歎了口氣:“要求這麼多,要不現在放把火,把你焚了,順便把菜也熱熱,正好給你當貢品?”
青年:“……”
盛問音傾身,拿過小垃圾跟前的碗,舀了一碗溫熱的湯給他,道:“爺爺教的,飯前喝湯,暖胃,幫助消化。”
青年沒說什麼,平靜的喝了一口湯。
他就像完成任務一樣,對這餐飯,沒有表現出高興,也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盛問音讓他吃,他就吃,僅此而已。
一個人,如果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那隻能說明,他已經習慣了對這世間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帶上面具。
他一口一口的“寶”喊着,但盛問音清楚,她根本不了解她這個堂哥。
而最讓盛問音不理解的就是,簡問恪為什麼明知道她在撒謊,明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徒弟,他還是一意孤行的認下了她,甚至從沒有問過,她這一身的本事,如果不是跟他學的,到底是跟誰學的。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盛問音有時候覺得,恪比冥危險多了,冥,是能夠讓人看透的,但恪,沒人能看得透他。
這頓飯,從開始吃,到結束,隻花了十分鐘。
簡問恪隻吃了一點,盛問音就把剩下的全包了!
直到桌子上的食物都清空,盛問音才一臉土霸王的道:“你洗碗!你擦桌子!你掃地!”
青年看她一眼,沒說什麼,起身幹活。
不熟悉的廚房,不熟悉的室内布局,簡問恪在任勞任怨忙碌的時候,盛問音就在邊上,翹着二郎腿吃葡萄。
時不時的,她還指揮一句:“這裡,這個沙發用吸塵器吸一下,以前爺爺最喜歡坐。”
“這裡,這是奶奶的縫紉機,下面的腳踏也要擦。”
“這裡,這是我的房間,床底下拖一下。”
“這裡,這是我們家的相冊,你看一遍,不看?必須看!你過來給我坐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