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肆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盛問音到底還是越過門檻,踏上星毯。
可是她剛走了兩步,就發現不對。
一回頭,果然,祈肆并沒有跟上。
男人站在門前,眼神柔和,緩緩的道:“這條路,你一個人走,我在盡頭等你。”
盛問音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到底還是回身,繼續往前走去。
走了五十米後,盛問音看到了一個木牌。
木牌上面,還貼着兩張照片。
她拿起來看了看……
兩張照片,一張,是盛問音小時候的嬰兒照。
照片裡,她坐在沙發上,身上穿着一個大紅福字的小衣服,頭上别着兩朵小花花,這是她一歲生日的時候,爺爺奶奶給她拍的紀念照。
另一張照片,是祈肆的童年照,照片上,小男孩戴着紅領巾,是升旗手,眉目清秀俊朗,小小年紀,已可見成年後的俊逸風采。
木牌上面,還有祈肆親手寫下的一行字——
盛問音有些失笑,她将兩張照片取下來,拿在手裡,笑着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百米的位置,又有一個木牌。
依舊是兩張照片,一張,是盛問音騎在爸爸的脖子上拍的。
那年,她因為老是偷吃糖,壞了一顆牙,門牙是缺的,本來她很不高興,也不想拍照,但是爸爸用芝麻糊,把他自己的門牙也塗黑了,說這樣爸爸跟音音就一樣了。
于是,兩個黑門牙,一起拍了照,照片上,她笑得像個二傻子,爸爸笑得像個大傻子。
盛問音将這張照片取下來,又看向另一張照片。
照片裡,祈肆比之前,長高了不少,他穿着軍用訓練服,站在一群童軍前面,背脊挺直,目光堅毅,對着鏡頭,敬了個标準的軍禮。
木牌上,同樣是,祈肆寫下的一行字——
盛問音繼續往前走。
一百五十米的位置,木牌上的照片,變得有些悲傷了。
盛問音的那張照片,沒有露出正臉,也沒有笑容。
她低着頭,好打理的短發,蓋住一部分臉頰,她眼神冰冷,手上戴着拳擊手套,她的前面,站着的是拳擊館的館長,館長正在告訴她打擊的要領。
這張照片,不是本人照,是拳擊館招生廣告中,無意間拍到的一幕群像,原照片裡有很多人,盛問音隻站在一角,但祈肆應該是用特殊方式,把其他人裁了,将她的臉放大,可是盡管如此,邊緣仍舊有些模糊。
盛問音記得這張照片,她渴望考軍校,但在盛榮天家,她連最起碼的生存,都必須小心翼翼。
唐萍不會給她錢練武,所以,她就在每天放學的時候,去學校附近的青少年拳擊館偷窺,館長是個好人,看她這麼熱愛,偶爾會同意,她免費跟着其他班的學生學。
後來她打得比所有同齡人都好,館長開始着重教她,希望能教出一個女子拳擊冠軍。
但是,這件事被盛晴晴發現了,那次,唐萍險些打死她。
盛問音又看向另一張照片,卻驚訝的發現,照片裡的祈肆,正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