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租的，沒錢租不下去，康裡被房東掃地出門，隻能收拾着母親的遺物，去露宿街頭。
也是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康月音的日記，知道了媽媽過往的遭遇。
盛問音搖搖頭，嘟哝道：“我覺得金平眉大概率已經死了。”
祈肆沒有作聲。
盛問音就給他分析道：“從康月音的日記裡能看出，她是十八歲第一次執行任務，二十二歲認識的季長青，也就是說，她有四年多殺手生涯，我不知道她是哪個殺手組織的，但是按照血噩組織的績效要求算，血噩組織是每個殺手，一年，至少要完成十項任務。”
盛問音坐起來道：“當然，我們血噩組織是行業标杆，是大公司，是全球五百強，康月音這種素質，一看就是小公司出來的，績效要求應該沒這麼嚴格。”
盛問音掰着手指頭算：“算她半價吧，一年接五個任務，四年下來，就結了二十五個仇家，你說說，二十五個，就不興人家家屬找上門，把她做了啊。”
祈肆目光淡淡地掃向盛問音：“你還挺會算。”
盛問音被誇了，就嘚瑟了：“這就叫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數學多好啊，羨慕了吧？”
祈肆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盛問音又道：“反正大概就是這樣，康月音是因為有了康裡，所以決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去智國重新做人，結果眼看着兒子長大了，第二春也有了，突然，被以前的仇家追來了，所以啊，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祈肆看向她：“那這個仇家是誰？”
盛問音蹙眉：“這我哪兒知道。”
祈肆看着她的眼睛：“再想想？”
盛問音一愣，覺得男人的語氣不對，遲疑地道：“你不會想說是季長青吧？可是季長青讓康月音和我爸生孩子，目的是為了用康裡威脅我爸，但我爸早就殉職了，這就等于，康月音和康裡這兩顆棋子，已經廢了，他還去找他們幹什麼？”
祈肆看着盛問音的臉。
盛問音訝然，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我？你是說，季長青找到康月音，是想用康家母子，威脅我？可四年前，我還沒重生……不是，我還沒開竅呢，我就是個誰都能捏死的小螞蟻，他這麼看得起我嗎？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對付我？不是我吹，那個時候的我，一瓶帶料的水就能倒。”
祈肆：“……”
盛問音又忍不住挺直了背脊：“難道從那個時候，我不凡的氣質就從身體裡顯現了出來，讓季長青隻看一眼，就覺得我是個人中龍鳳，有朝一日，必定龍嘯九天，成為一代戰神？”
祈肆涼涼地注視着盛問音，日常假裝沒聽到她字正腔圓的“重生”兩個字，疲憊地道：“軍方，季長青一直籌謀回國帶走剩餘贓款，簡華章的兒子，至少能威脅到元帥。”
盛問音覺得不合理：“那他為什麼殺了康月音就走了？應該把康裡帶走啊。”
“所以。”祈肆伸手，食指與拇指捏起盛問音的下颌，勾起她的臉頰，道：“這才是金平眉失蹤的原因。”
金平眉一定是做了什麼，才保住了康裡，但他自己卻陷進去了。
盛問音嘟哝着念叨：“那按你這麼說，金平眉是被季長青帶走的，那麼他現在……”
盛問音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與祈肆對視：“你是說，金平眉可能就是……”
第二天，精神病院。
盛問音見到了簡言品。
簡言品正在吃橘子，吃了兩瓣，又伸手，塞了一瓣到盛問音嘴裡。
盛問音猝不及防，隻能吃了，嚼吧嚼吧。
“金平眉……”簡言品嘟哝着這個名字，又吃了一瓣橘子，然後伸手一塞，塞了一瓣進祈肆嘴裡。
祈肆一愣，但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