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解約吧？”
葉雪雪搖搖頭：“不行的，我合約之前又續簽了十年，沒有辦法解約，如果真的要解約，我要賠償三億，我哪有那麼多錢？”
公司的合同很不公平，她工作這麼多年，連一套買房子的錢都沒有，更何況這天價學費還是自己出的。
她苦笑：“現在高三了，太關鍵，我怕鬧出事情，我連學都沒得讀。”
“那就等高三畢業，”祁玥說：“明萱姐姐開了娛樂公司，叫渲染，你知道嗎？”
她點點頭，渲染原來是明家開的？怪不得這麼厲害，最近勢頭很足，簽約的明星都很厲害，她不止一次聽經紀人咒罵渲染。
其實如果可以，她也想去。
聽說渲染對員工很好。
可惜......
祁玥看出她眼裡的失望，說：“我和明萱姐姐說，到時候我們幫你找律師，打官司，如果一定要賠償，我可以幫助的，還有喵喵晨晨，他們都願意......”
“那我要欠你們多少錢？”葉雪雪反問。
祁玥回答：“沒關系啊！我又不是......”
葉雪雪輕輕搖頭：“玥玥，我一開始也并不是因為你們有錢要和你們交朋友，以前不是，我也不想以後是。”
祁玥皺眉，雖然說這是葉雪雪的想法應該尊重，但是這麼多年生活在祁家，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陳苗和簡晨也從不和她客氣什麼，都很正常，她不大喜歡這一類的推脫。
但是要說出口的話還是咽回去了，得尊重人家。
葉雪雪大概也覺得自己拒絕的未免太絕情，補上一句：“那你們幫我找律師，我比較相信你們。”
祁玥眼睛一亮：“好！”
這才開心了，葉雪雪失笑，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閉上眼睛：“睡覺了，晚安。”
這一覺睡的并不是很好。
葉雪雪半夜從夢中驚醒猛的坐起身子。
滿身的冷汗，她重重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身邊的祁玥。
她大概是累壞了，這一覺睡的很沉，她這樣坐起來都沒有把她驚醒，她閉着眼睛，長睫毛也安靜的垂下，如蝴蝶的翅膀悄悄停住，微卷的長發把她的臉頰包圍住，乖巧的不可思議。
窗簾沒有拉起來，外面的月光找到地上，像結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葉雪雪坐了一會兒，祁玥身子輕輕動了動，大概是因為她這個姿勢讓寒風鑽進了被窩裡，葉雪雪隻猶豫了一秒鐘就重新躺下拉好被子，溫暖重新回歸。
祁玥翻了個身，繼續睡着。
葉雪雪，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還是三歲就簽了公司，媽媽還是不管她，還是不管不顧和一個外國男人結婚，結果那男人家暴還好賭、酗酒，家裡沒錢，老媽就找她拿，一次一次的哀求，最後變成威脅，她要是不給，就告訴記者，說她不認自己的媽媽，說她其實不是什麼富家小姐，隻是一個肮髒的小房間裡長大的，告訴記者，她曾在這個渾濁的圈子裡掙紮，也出賣過自己和身體。
沒錯，在夢裡，祁玥沒有來救她，沒有人來救她，她自己選擇了堕落。
她渾渾噩噩渾身都在散發着堕落的惡臭的時候，遇見了祁嘉許，夢裡面唯一的光，她努力去追逐，用盡手段用盡方法，最後被一次又一次打臉，一次又一次拒絕，最後在網上衆人的辱罵聲中，割腕。
她驚醒的時候，甚至覺得手腕上都是疼的不似假的。
不是假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