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一擡頭就對上了歲寒的眼神,這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當初的陸離就是這樣,整天軟磨硬泡要跟她學算法。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是,歲寒的臉皮比陸離薄許多,做不了那種死纏爛打的事兒。
其實她用得依舊是陸離教給她的那套算法,隻是将其中蓍草用了阿拉伯數字來代替,簡化了許多步驟。
許多要靠靈力測算出來的東西,她用博大精深的數學算術和統計學就能代替,也因此……沒那麼多反噬。
當然,這些跟沒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純修仙人士來說,是有些太過麻煩。
她沒敢跟歲寒搭話,而是捏着玉簡掐了一道法訣問炎銘,“為何呀?怎麼以往都可以參加,今年就不行了?小銘呀,能不能讓咱四叔想法子通融通融?”
歲寒聽着她連四叔都叫上了,唇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炎銘那邊很快就回複了過來,“我問了,四叔說不行,今年族裡有規定,炎缺長老還立了心魔誓,說不讓族外的任何修士進入赤焰陣。”
秦姝一聽炎缺長老連心魔誓都立了,心下一涼,就知道這回肯定沒戲了。
她在屋子裡唉聲歎氣了好半天,她那外出跟人打架丢下小徒兒不管的師尊才總算回來了。
妄劍真人看着秦姝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疑惑地站住了腳步,低頭詢問道:“姝兒,你這是怎麼了?不是來得時候還興沖沖的嗎?可是炎家人招待不周?”
他說着話,就又撸起袖子朝外走去,“師尊我替你算賬去!”
秦姝一看他這架勢,哪兒是替自己算賬呀!分明就是一副又有借口打架了的模樣,趕緊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師尊,您誤會了,我就是聽說今年炎家給出的彩頭是去赤焰陣一次,但是我們外來的修士卻不讓進去,有些傷感罷了。不過也無妨,我們總是還能争奪别的彩頭的。”
妄劍真人盯着秦姝半天,才問道:“你想進去?”
秦姝抿着唇一聳肩,“誰不想去呢?任何一個體修都想進去。”
妄劍真人:“……”
他一拍腦門,說道:“倒是忘了你還是個體修了。”
旋即他就又大步流星地朝着門外走去,“你在此處等候,我去跟炎真說道說道。”
秦姝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炎缺長老發了心魔誓的事兒,他就已經出了房間門。
秦姝歎了口氣,“罷了,師尊既然存了想找茬打架的心,我說什麼都是攔不住的。”
然而這一次卻是秦姝想左了,妄劍師尊并沒有走多久,夜裡秦姝正頂着月光打坐的時候,突然被人搖醒了。
她睜開眼睛,一臉迷茫地看着面前放大的師尊的方臉,她瞳孔一縮,愣了一瞬。
妄劍真人這才松開手,在秦姝對面坐下,歎了口氣,說道:“我問過了,這次比較麻煩,倒也不是炎家舍不得那個赤焰陣,而是他們擔心有魔族混入其中。”
“魔族?”秦姝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自從她離開禦獸宗之後,便再也沒聽說過魔族,她還以為天下早就太平了。
妄劍真人微微颔首,“嗯,如今魔族似乎滲透了幾個宗門,炎家不敢賭,他們怕有人動了他們的鎮族之寶,那可是他們炎家的立身之本。”
秦姝這樣一想,頓時也能理解了。
他們跟人家雖然有點交情,但是這交情還遠遠不值得對方為他們冒這麼大險。
秦姝歎了口氣,随後就釋然了。
“師尊,雖然有些可惜,但也無妨,往後興許還有更合适的地方。”
妄劍真人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她如今頭發已經又長長了,足夠在頭頂紮個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