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似有所感，也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了，那個陣盤開始消失，謝釋淵的背影也逐漸消失。
四周就好像隻剩下她自己了似的，秦姝搖了搖頭，将一切雜念摒棄，隻專注自己腳下的路。
随着走過的路越來越長，四周的一片焦土開始變化，她整個人像是被一團霧蒙蒙的東西籠罩着。
走過這一段，一道光亮沖破迷霧，那些霧蒙蒙的氣并自中央分開了，一部分上升，而另一部分下沉。
至于下沉的那一部分黑灰色的氣體，秦姝瞧着也十分眼熟，倒像是跟魔氣差不多。
秦姝頓時就想到了謝釋淵當初同她說起的從前，混沌之氣一分為二，上升者為仙氣，下沉者為魔氣。
至于中間不上不下的，則是他們修仙界的靈氣。
再結合自己曾經在後世看的神話傳說——盤古開天辟地，難道神話竟然也是真的？這世間真有盤古将混沌之氣劈開？
她的思維已經活躍到無數年之前，但腳下的步伐卻沒有耽擱半點。
再接着往前，便看到田地之間有一棵樹長了起來，秦姝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兩個字：
建木。
再往前越來越多的神族神獸開始出現，吸收仙界的仙氣，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
但秦姝此時站在局外再看這一切，卻明顯能一眼看出異樣。
随着仙氣的過多吸收，仙魔之間的平衡也被打破了。
世界就仿佛一個巨大的天平懸挂于建木之上，一旦仙魔失衡，便朝着魔氣一邊傾斜。
随着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仙界可生存的地方也越來越少。
若是達到臨界點，整個天平都會随之崩塌。
這約摸就是此前他們所說的天人五衰。
秦姝的臉上逐漸趨于平靜，冷眼旁觀着這一切，面上無悲無喜。
紫色的眸子中倒映着整個世界，最終收回視線，再次向前邁出一步。
這一步邁出，她就仿佛入了世。
四周嘻嘻嚷嚷的人群，為了三錢五兩再讨價還價，沉重的扁擔壓彎了老漢的腰，框裡坐着四個小童卻嘻嘻得開心。
她閑庭信步一般從城中穿過，喜怒哀樂，皆有所感。
走過這座城，又來到了修仙界，禦劍飛行将妖獸斬于劍下。
再然後便是魔界和上界……
大抵是上界吧？秦姝從未去過，但她卻隐隐覺得是。
這一個個小世界上，生活的生靈不盡相同，但每個人的人生卻大抵相同。
終于，她來到了鬼界。
四周陰森的鬼氣以及耳邊傳來的鬼哭狼嚎，無疑讓人頭皮發麻。
但秦姝聽到耳中卻有種回家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