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說完事情的經過後,李子夜神色認真下來,道,“百姓是我大商興盛的基礎,京牧如此對待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就等于毀我大商的根基,傳揚出去,其餘在戰争中失去家園的百姓會怎麼想,他們無路可走,隻能選擇暴亂,長此以往,民心失離,大商之中,還會有人願意參軍,上陣殺敵?”
“陛下。”
一旁,海青公聽過前者之言,臉色急劇變化,道,“布衣王的話,有些過于誇張了,京牧也是為了都城的安危着想,畢竟那後土廟距離都城太近,聚集那麼多流民,很容易出事。”
“京牧!”
商皇沒有理會海青公之言,注視着布衣王身旁匍匐在地的男子,冷聲道,“布衣王之言,是否為真!”
“陛下饒命。”
京牧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應道,“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臣隻是想維護都城的安定,絕無異心。”
“陛下。”
李子夜聽過京牧的狡辯,繼續說道,“若是打着忠心的幌子,就可以胡作非為,那大商還要律法何用,陛下,您想想,京牧的所作所為,看似忠誠,可是,最後要背負百姓罵名的人,卻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京牧,而是陛下您!”
“放肆,布衣王你竟然這樣和陛下說話!”一旁,海青公臉色再次變化,急怒道。
棋桌前,商皇聽過眼前布衣王之言,臉色也冷了下來,倒不是因為布衣王的失禮,而是因為布衣王話中之意。
臣子之錯,帝王背負罵名,這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來人。”
片刻後,商皇壓下心中怒意,開口道,“宣雲翳王入宮!”
“陛下。”
海青公聽到陛下要宣雲翳王入宮,心神一震,急聲道,“京牧雖有過錯,卻是有情可原,還請陛下饒過京牧這一次!”
殿内,剛準備上前領命的内侍看到海青公為京牧求情,停下步子,面露猶豫之色,不知該怎麼做。
“陛下。”
李子夜見狀,神色平靜地再補了一刀,正色道,“已經入冬了,天寒地凍,那些各地作亂的暴民,想必有不少都是被京牧大人趕出去的流民!”
商皇聞言,神色徹底冷下,目光看着前方内侍,沉聲道,“愣着做什麼,馬上宣雲翳王進宮!”
皇宮,壽安殿。
殿外,天色漸暗,殿内,點起了燭火。
商皇坐于棋桌前,神色陰沉,不苟言笑。
氣氛,十分壓抑。
京牧跪在地上,一直不敢起身,額頭上冷汗直流,身子亦是不斷顫抖。
一旁,海青公看着前方的商皇,神色幾度變化,卻也不敢輕易開口。
反觀李子夜,靜立殿内,神色淡然,不見任何波瀾。
時間一點點過去,殿外,天色越來越暗,這個時辰,宮門也早已關閉。
不過,商皇下令宣人入宮,不論什麼時辰,都必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