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李子夜輕聲道,“老頭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最後的這些日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拍死誰,就拍死誰,後世人自有後世人的路,你想,沒有儒門,沒有道門的時代,人族,不照樣傳承了下來,所以啊,這人間,離了誰都照樣轉,操心太多,隻會徒增煩惱。”
“李家呢?”孔丘突然反問道。
“李家?”
李子夜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啞然失笑道,“再等等,待我把李家眼前的這些敵人全都搞死,我也撒手不管了,我這位置,愛誰坐誰坐。”
“哈哈,那你可要快一些。”
孔丘忍不住笑了起來,提醒道,“你的時間比老朽,也多不了幾天,但是,你的那些敵人,可都相當麻煩,沒一個好對付的。”
“不說了,頭疼。”
李子夜無奈一笑,重新閉上了眼睛,靠在牆壁上,滿臉倦意地說道,“老頭,我睡會兒。”
“睡會兒吧。”
孔丘輕聲說了一句,目光看着眼前滿頭白發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
是他太着急了,一直催促着小家夥快些成長。
仔細想來,這小家夥也才弱冠一年而已,放在普通人家,正是享受成家立業的好年紀。
天命,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前的榮光,都是拿心血換來的。
若是再有一次選擇,這小家夥或許再也不想在那天書上刻名。
“儒首,弟子白忘語,求見!”
就在這時,院外,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傳入了木屋中。
孔丘聽到外面弟子的聲音,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院外,白忘語靜立,目光看着前方木屋,雙手緊攥,眸中的焦急,難以掩飾。
“進來。”
孔丘走出木屋,開口道,“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這座小院,不用再向老朽或者其他幾位掌尊禀報。”
“多謝儒首。”
白忘語恭敬一禮,旋即邁步進入了院中。
“我們在外面說話。”
孔丘邁步走到杏花樹下的石桌前坐下,說道,“那小家夥睡着了,讓他睡一會兒吧,他實在是太累了。”
“儒首,李兄他怎麼樣了?”
白忘語快步上前,緊張地問道,“還有您老人家?”
“油盡燈枯。”
孔丘也沒有隐瞞,指了指石桌對面的位置,說道,“坐。”
白忘語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桌子對面坐了下來。
“老朽可能撐不過這個冬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