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腿腳好,不然就趕不及了。
這奉天殿前修的台階,實在是太多了,沒有一千,也有好幾百吧?
思緒間,李子夜走上千層石階,一步步走向前方奉天殿中。
大殿内,衆臣看到後方走來的年輕人,神色各異,除了少數幾人,大部分都抱有敵意。
自古以來,貴族與平民的對立已成為永恒不變的問題,掌權的貴族,對于任何一個敢于向上爬的賤民,都會下意識地出手毀去,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覺得是那樣理所當然。
平等,不過是掌權者的貴族為百姓交織出的白日夢,而平民百姓,也總是在這個白日夢中日複一日的自欺欺人。
李子夜,出身低賤的商賈世家,卻是憑借一己之力,将李家帶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今時今日,終于名正言順地走到了滿朝皇權貴胄面前。
這已不是個人利益的得失,而是階層的碰撞。
所以,李子夜上殿後,滿朝文武明顯表現出了無比強烈的敵意。
對此,李子夜如若不覺,臉上的笑容,溫和而又禮貌。
“殿下。”
殿内,李子夜拱手,恭敬行禮道。
“放肆,四殿下受命監國,見殿下如見陛下,你一介平民,竟敢不跪!”衆臣前,海青公看到眼前李家嫡子拜而不跪的行為,立刻借機發難,怒聲喝道。
一旁,李子夜看到眼前老家夥氣急敗壞的樣子,臉上笑容越發濃郁,卻是沒有着急反駁。
今日的主角,不是他。
安心看戲就行。
“大商律法,國士,可不行跪禮。”
龍椅前,慕白掃了一眼下方的老家夥,神色淡然地說道,“海青公,你是否對我大商律法有異議?”
“臣,不敢!”海青公神色一沉,雙手緊攥,應道。
“李教習。”
慕白邁步走下大殿,開口道,“準備受封吧。”
“是!”
李子夜再度一禮,應道。
後方,張公公端着一件朝服、一枚金印和一塊鐵券走來,神色和善地說道,“李教習,不,世子,這是李侯爺的朝服、金印和丹書鐵券。”
“臣,謝主隆恩。”
李子夜伸手接過朝服、金印和丹書鐵券,恭敬地應道。
“殿下。”
就在李子夜代父受封之時,衆臣中,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呂思清出列,正色道,“李家受封皇商,李家之主被賜予爵位,理所應當,臣沒有意見,但是,丹書鐵券和世襲罔替的資格非是大功之臣,不得賜予,李家之主并未立此大功,授予丹書鐵券,恐難服衆。”
呂思清的話落,群臣中,一直保持中立的臣子們也紛紛望了過去,等待四皇子的解釋。
李家成為皇商後,李家之主封爵,不論是伯爵還是侯爵,無非是爵位高低的問題,都能理解,但是,這個世襲罔替的資格,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李家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