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喝了一口酒,看向劉方,沉聲道:“老二,你跟我說實話,當初馮章太守真的跟你說,朝廷答應我們的三年的軍饷沒有了嗎?”
劉方不耐煩的坐到了一旁,“大哥!這事兒你已經問了幾百次了!我還能騙你嗎?當初朝廷下令裁軍,說好了的士卒補發三年軍饷,什長、夥長和隊正補發四年軍饷,校尉補發五年軍饷,然後今年支付四成,剩下的陸續發放!”
“馮章那個王八蛋卻說朝廷的軍饷還沒有批下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但後來我聽咱們一個在府衙任職的同鄉說,錢其實已經到了,還是他去經手的,我便去找馮章理論,可誰知馮章那王八蛋不但說沒有,還打了我一頓,我肋骨都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者說,我騙你于我而言有什麼好處!?”
“我們兩個從小玩到大,一起參軍,一起殺敵,一起建功立業,一起晉升校尉,永遠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從死人堆裡将你背出來兩次,為你當過兩刀!難道你還不信任我!?”
劉方說着,就将衣服給掀起了起來,上面是一道道疤痕。
聽着劉方的話。
看着他身上的疤痕。
陳禮眉頭深鎖,“我們兩個是兄弟我當然知道,可.....可你為何要殺了昌瑜郡長吏,又為何劫掠村子!?你忘了我們也是從百姓中爬起來的了嗎?!”
劉方怒聲道:“我沒有忘,我當然沒有忘!我為何殺了那個長吏?還不是因為你!?你忘記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爹你娘的了嗎?他是你陳禮的敵人,就是我劉方的敵人,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他!”
“劫掠那兩個村子我承認是我管束不嚴,但他們也逼的沒有辦法了,不然我們哪裡還有糧吃!?”
“唉......”
陳禮怒歎一聲,“這......這是因小失大啊!我們兵變是為了将事情鬧大,讓朝廷關注此事,将兄弟們應得的補償拿到,你......你這麼做,不是擺明了跟朝廷作對要謀反嗎!?”
劉方聽着,怒聲道:“是我們要作對嗎?!我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為什麼沖鋒陷陣送死,我們永遠沖在第一位,升官發财的事兒就輪不到我們,還要将我們裁撤了!還不是因為我們是平頭百姓出身,沒有後台好欺負嗎!?”
聽着劉方的怒吼。
陳禮眉頭深鎖,也是沒了詞。
雖然讨要補償款,殺昌瑜郡長吏和劫掠村子這些事都是劉方幹的。
但陳禮卻依舊相信,劉方是出于好心。
劉方坐在一旁,胸腔起伏,“大哥,不是我們非要将事情鬧僵,馮章那個王八蛋克扣我們的補償款就罷了,吳天那個王八蛋還說我辦事不利,全都是因為我的原因,補償款沒要來,他還趁機革我的職,他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這件事是我的錯嗎?!”
馮章乃是昌瑜郡太守,吳天乃是昌瑜軍大将軍,他們兩人平日裡便不對付,有很深的矛盾。
在昌瑜軍中,除了大将軍吳天之外,最令人信服,在軍中威望最高的人便是陳禮了,這也是他能帶領昌瑜軍綁了吳天,發動兵變的原因。
但那日正巧劉方讓陳禮幫個忙,陳禮不在軍中,吳天便讓劉方去了。
結果劉方補償款沒要回來不說,被馮章打折了肋骨,還被吳天給責罰了。
這是陳禮和劉方兵變的導火索。
“唉......”
陳禮無奈歎息道:“好了,這段時間讓将士們不要再出去了,看看朝廷下一步要如何辦理再說吧。”
劉方看着陳禮,怒氣沖沖道:“大哥,你為人就是太實在,所以兄弟們總是吃虧,所以被裁軍的全是我們幾個團的将士!”
“咱們一萬多将士們的三年四成補償款才多少錢?才堪堪幾萬兩白銀,這幾萬兩白銀在朝廷那算個屁啊!”
“你看看那太子和驸馬,他們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就花了将近六百萬兩白銀打造武器裝備,人家穿的是明光铠,騎的是汗血馬!而我們呢!?說裁撤就裁撤了,朝廷就沒拿我們當人!”
陳禮眉頭一凝,沉聲道:“胡說!若是沒有太子爺和驸馬爺,我大魏百姓能過的這麼富足?能減免徭役賦稅?你的軍饷能漲?将士們能有撫恤金和補償款?!這裡面有誤會,再者說這件事很可能是太守馮章自己貪墨了我們的補償款,與朝廷無關!”
劉方冷哼着,沒有理會陳禮,問道:“大哥,如果朝廷不打算談了,要派兵圍剿我們怎麼辦?”
陳禮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就投靠涼州王,總歸不能讓将士們白白送命!”